叶清欢越过盛鸿年的肩头打量这个男人。这男人很瘦,面上透着一股青气,双目无神,最让她留意的是他的鼻子,他的鼻孔张得很大,鼻翼一抽一抽地动,看样子他根本无法控制,鼻涕时不时地淌出来。这情形让她想起两个字,毒品。
她刚入行那年,有一次在记者会现场,某新晋小花突然就这样了,她的经纪人立刻把她带走。事后安栋告诉她那是吸毒人才有的反应,那个小花是毒瘾发作了。
她伸手抓住盛鸿年的胳膊,嘴巴压在他肩上,小声说:“留心,瘾君子。”
盛鸿年眯了眯眼,低声嘱咐:“待会儿要是有什么事儿你赶紧走。”
叶清欢不语,手伸到包里,摸到手机,随时准备拨110。
男人抬起手,摊开了朝盛鸿年亮出掌心,问:“盛先生,你认得我吗?”
盛鸿年盯着这个男人,依旧维持警惕,说:“不好意思。你是哪位?”
“十二年前我们见过一面。”男人说,依旧抬着手。
“是吗?在哪里?不好意思我记性没那么好。”盛鸿年说。
“就在文溪。十二年前的正月初五。你上了我的出租车。我兄弟不小心把你打晕了。后来我们把你扔到你家门口。”男人话说得比较多,就开始喘,喘息的声音像是破了的风箱嘶啦响,听了让人很不舒服。
叶清欢感觉到盛鸿年身体霍然紧绷,他握她的手也忽然加力。她不明白出了什么事,却看那男人吸了吸鼻子,用袖子在鼻子底下蹭了蹭,说“盛先生别误会。我这次找你是想做个交易。我最近有点缺钱,想卖给你一条信息。关于你爸妈当年案子的。”
叶清欢倏然抓紧了盛鸿年的胳膊。
她听他说过他父母的事情。他父母遇难后,警方最后判得是交通肇事,可他一直认为是蓄意谋杀。现在突然出现了一个陌生人说知道这个案子的信息,她想不出这到底是福是祸。
她在他身后,看不到他的表情。可她感觉到他周身散发的紧绷气息。
想必他比她更加紧张才对。
“我怎么相信你?怎么知道你不是来骗我?”盛鸿年沉声问。
男人鼻翼扇动的频率在增加,口水也开始沿着嘴角往下淌,他看起来很不好受,又用袖子用力擦了擦鼻子,一顿一顿地说:“盛先生父母的案子是我兄弟做的……我们本来打算把你跟你父母一起撞下山,可你中途下车了……后来因为你没死,事主只付了一点点钱……我跟我兄弟……后来又接了这个事主的指示,就是把你也弄死,弄成失足从山上摔下来……可我兄弟打了你,让你脸上留了伤……就……就……算了……”
男人越说越慢,身子开始发抖,眼神Yin鹜诡异,鼻涕口水不断地往下流。
叶清欢非常清楚这是毒瘾发作了。她觉得害怕,忙拉了盛鸿年一把,小声叫他:“鸿年!”
盛鸿年把手盖在她手背上,拍了拍算是安抚,盯着那个男人问:“事主是谁?”
“你……得花钱……买……”男人艰难地说,身子佝偻下来。
“你要多少?”盛鸿年问。
男人颤巍巍地伸出手,哆嗦着说:“先给……一万……我……我急用……”
盛鸿年扬眉,说:“我没带那么多现金。”
“多少都行!把你身上钱都给我!”男人吼,开始痛苦地喘气。
盛鸿年立刻掏出钱夹,翻了翻,现金有三千多,他全拿出来递过去。男人像是见到了救命稻草,立刻把钱抽走了看都没看就揣到兜里。
“事主是谁?”盛鸿年皱眉问。
“把……把……电话号码写给我……”男人说。
盛鸿年立刻回头看叶清欢,问:“有纸笔吗?”叶清欢赶紧从包里找出一支笔,没有现成的纸,有一张购物小票,她递给他。盛鸿年接过去写了自己的号码,交给那男的。
“回头……我再联系你……”男人转身跌跌撞撞地跑走了。
看着那男人钻进墓园边上的柏树丛, 叶清欢问盛鸿年:“你认得他?”
盛鸿年看着那男人消失的方向,摇头。
“那他说的有关你父母的事情……”叶清欢继续问, 盛鸿年说:“有可能是真的。”
“那……你打算怎么办?”叶清欢问。
盛鸿年扭头看向父母的墓碑, 顿了顿,接着握了叶清欢的手说:“我会跟赵警官商量。”
听他这么说,叶清欢才放心了。
离开墓园两人回了叶清欢妈妈家。周一叶清洛跟刘琼都请了假,说好了午饭后盛鸿年开车载一行人回海城。可不到午饭时间,赵警官打来电话说局里同意盛鸿年去看录像。
盛鸿年立刻便要动身,叶清欢想陪他一起的,可盛鸿年不许。在妈妈家, 叶清欢不能多说, 盛鸿年又非常坚持,她只得作罢。
盛鸿年立刻走了, 给妈妈的托辞是老房子拆迁, 需要去拆迁办弄手续。
中午刘琼还有叶清洛准备午饭,叶清欢三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