忙退了出去,还小心地掩了门。
接下来几日,英姐儿就带了见雪,还有章明把苏州城的书肆都逛了个遍,心里越来越有底。
这一日,他们逛完回来,走到家门口,远远就见一台小轿停在门口。
周四郎和阿奇一左一右小心翼翼地护着,轿门一掀,走下一个人来。
英姐儿见了那人,只觉一窒,一种不好的预感涌上心头。
第92章 上山
英姐儿知道前两日山长夫人就已经出了殡,落了葬。丧事办得相当的风光,送葬的弟子,送挽联,送孝棚的从虎丘山排下来,都要堵了阊门口。
周四郎和阿奇依然每日都去山上。想来办理一件丧事,需要帮忙的地方极多,也没有过于在意。没想到,热孝在身的楚姑娘竟然会突然来访。难道四郎他们念书的事又有变故?她心头砰砰直跳。
英姐儿压下心头的不安,带着见雪和章明快步走过去。楚姑娘远远地也见她来了,站在门口没有移动脚步。
四郎见英姐儿身边跟着一个三十来岁其貌不扬的男人,立刻皱了眉头。虽然有见雪跟着,可她这样大摇大摆地跟个男人四处走动实在是太惹人非议。
阿奇看见她过来,只是面无表情地点了点头。
待得都进了屋,坐定,楚姑娘才摘了帷帽,取了面纱,命随身的丫头取了一个Jing致的竹盒子,对英姐儿道:“家母已于前日落葬。小女子今日来,一是致谢,夫人救了家父,又打消了家父自杀的念头,小女子感激不尽。家母身后事也多得两位周公子日日上山相助。这是苏州规矩,丧家致谢,送上咸点心一匣。”
英姐儿忙伸手接过,道:“楚姑娘何必为了这事特意跑一趟,让他们捎回来就是了。”
楚姑娘看了一眼屋子,淡淡地道:“本来家父一意解散巨鹿,可是众学子殷殷恳求,苏州乡绅纷纷上门、便连苏州知府也出面劝说,家父方才回心转意。可家父既欲守全妻孝一年,又恐耽误了众学子功课,所以十分踌躇。”
英姐儿心里憋闷,不知道她到底是个什么意思,耐着性子听着。
楚姑娘接着道:“最后家父决定让小女子暂代山长一年,待家父守完妻孝,小女子再去守三年母孝。”
英姐儿听了吃了一惊,这楚姑娘看上去比自己还小呢,做书院的山长?心道,还不如让宋先生来管呢。
“小女子德行学问浅薄,实在惟恐耽误了各位的前程。两位既是初来,不如另择名师。小女子在山上已经苦劝过两位,可两位执意要留下。小女子只得向夫人求助,还望夫人跟着劝说一二。”
英姐儿看向周四郎和阿奇。
周四郎看了看英姐儿,面色有些为难,心虚地低下了头。
阿奇则想也不想道:“我愿意,我今日就可以搬到山上去。”
英姐儿吃了一惊。
就听楚姑娘道:“不错,小女子想着勤能补拙,故而让愿意留下的学子无论内外全都搬到山上,一来大家可以心无旁骛,二来可以互相帮助,前辈带后辈,先进带后学。周公子新婚燕尔,天下书院众多,就是这苏州也还有几家,又何必一定要夫妻别居,上山苦学一年?”
说完,楚姑娘娉娉婷婷地站起身来,微微鞠躬:“小女子还有别处要去致谢,就不多留了。贤伉俪好好商议商议吧。”
送走楚姑娘,英姐儿和周四郎就进了屋。周四郎忙牵了她的手:“英姐儿……”
英姐儿使劲地甩开他的手,眼泪就流了下来:“我是不是跟你犯冲!怎么好容易到了苏州,又碰到这样的事,这个楚姑娘,我看着就讨厌!”
周四郎嗫嚅道:“这也怨不得楚姑娘。其实这个法子极好。我这些日子在山上跟师兄们偶然探讨几句,果然是大不相同……”
英姐儿怒道:“楚姑娘的法子自然是好的。你就是想去是不是?你本来就是怕我跟了来耽搁了你!你不是都已经决定了吗?!去吧,去吧!什么有你的学问重要!”
周四郎皱着眉头,本来心里的歉疚都变成了不满:“我早就跟你说过,来苏州不是游山玩水,是来苦读的。你偏要跟了来,现在又埋怨我为了读书顾不上你!你到底要什么样!?”
英姐儿见他如此,勾起一腔的新仇旧恨:“我倒忘了,我们原就说好的,到了苏州就当两不相识!你的事也不必问我,想怎样就怎样好了!”说完,狠狠地一摔门帘,出门走了。
周四郎隔着门窗嚷道:“出嫁从夫!你有没有一点做人家媳妇的样子!我还把你宠坏了!”说着气得不行,知道见雪几个如今都听英姐儿的,只得叫初春:“去,把爷的东西都给收拾了!爷明儿就搬上山去!”
初春巴不得这一句话,忍不住有些得意地道:“爷自己肯读书上进,太太知道了不知道有多高兴!老爷那里也是,爷到了这里,也不知道写没写信回去?家里必是挂记着!”
周四郎一想自己到了这里这么些日子,除了刚到那一日,还真没有给家里写信,当即便叫初春磨墨伺候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