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走开,我要跟樊歆叙叙旧。”
一旁的樊歆一直站在慕春寅身畔,听着两人无伤大雅的玩笑话,抿唇微笑。她也有话要迫不及待地同虞锦瑟讲,便用手推了推慕春寅,“阿寅,我跟锦瑟单独聊一会,好不好?”口气是请求式的,带着微微的期盼和见到老友的雀跃。
“女人就是麻烦。”慕春寅好看的眉头皱了一下,似乎有些嫌弃,“九点之前必须回房。”顿了顿,手指敲敲樊歆的额,口气恶狠狠地:“不然,你就死定了。”
“嗯嗯,知道啦。”樊歆忙不迭点头,拉着虞锦瑟就往人少的角落走。而慕春寅,再次摆出迷人的sao泡脸,举起香槟,朝那边的几位漂亮女士走了过去。
……
人流稀少的偏厅里,两个女人摇着手中的香槟,一边喝一边聊。
对于樊歆,虞锦瑟实在有太多的问题要问,想问问她失踪的那些年究竟去了哪,想问问她的容貌为什么发生改变,想问问如今她的怎么样。
樊歆似乎猜到她的想法,她抿了一口香槟,垂下眼帘,道:“锦瑟,我知道你想问什么,可过去的经历对我来说,实在太痛苦……我不想再回忆。如今我过的很好,我只愿你看到现在的我。”
她的语速很慢,神情也很平静。可黑框眼镜后的大眼睛里,分明有一种叫悲哀的情绪一闪而过,虞锦瑟不好再追问。
回想过去,樊歆曾是409里最吃得了苦,忍得了罪,挨得了痛的人,她们常常觉得樊歆就是厕所里一只打不死的小强,反复蹂躏还是能活着出现在第二天的那个怪异物种。
可如今,她第一次从樊歆的口中听见痛苦两个字。连她都受不了,可见那种痛苦,一定不是常人能忍受的。
樊歆似乎觉得这个话题太过沉重,口气一转:“别光问我啦,你呢?这些年你过得怎样?我听阿寅说,我离开后你就跟沐华年在一起了?”
“在一起?”虞锦瑟苦笑,她与沐华年曾被一本红色的结婚证系在一起,可是两个人的心,不论咫尺还是天涯,从未靠近过,她接着笑笑,“是啊,结婚了,去年又离婚了。”
樊歆一惊:“真离了?那你现在打算怎么办?”
“能怎么办?离了就各过个的呗,又不是没他就不能活。再说,过两个月我就会离开g市,去过另一种生活。”
“离开g市?去哪?”
虞锦瑟抿唇一笑,“我申请了德国的一所珠宝学院,昨天得到了消息,审核已经通过,届时我处理完公司的事就去德国,开启我的珠宝寻梦之旅。”她拍拍樊歆的肩,“所以呢,趁我还在g市的最后两个月,回国后不要忘了找我跟婉婉聚聚哦,她如果知道你平安回来,一定高兴的疯掉!”
樊歆连连点头,“我也很想她。等我跟阿寅说说,回国后就去找你们。”
虞锦瑟道:“提起慕春寅,我还以为你终于脱离了他的魔爪,可怎么又碰到一起了,看眼下这情况,你们还是老板跟员工的关系?”
樊歆笑了笑,“我也不知道,反正兜兜转转又遇见了他,而且被他更变本加厉的压榨,我现在就是他的下属兼佣人兼管家再兼二十四小时的贴身护士。”
虞锦瑟惊道:“天哪,过去那么多年他够苛待你的了,呼来喝去颐指气使,你怎么还能忍得了他!”
樊歆将视线投到水晶杯中的香槟里,潋滟的波光倒映出她眼镜后的那双黑白澄澈的眼眸,良久,她淡淡一笑,也不知是自嘲还是苦涩:“没办法,我欠他的。”
虞锦瑟默了默,樊歆与慕春寅之间的纠葛不是三言两语就能讲清,当下只得转了另一个话题,“那你跟温浅呢?见面了吗?”
樊歆平和的表情忽地一滞,许久,她低低笑出声来,杯中的香槟控制不住晃荡起涟漪,“要见面干嘛呢,过去的樊歆,已经为他死过一次了。现在的我跟他,只是普通的校友,没必要再见面。”
……
两人久别重逢,一直聊到九点还意犹未尽。宴会快散的时候,一个身影走了进来,二话不说拖过樊歆就往外走,“叫你九点前回去,都九点半了还不见人影!”
樊歆抱着门死活不走,挣扎道:“好好,我这就走,可你好歹让我跟人家道个别。”
慕春寅松开她,瞧了虞锦瑟一眼,突然悠悠然笑起来:“既然要道别,那就礼数周全些。”
他身子一转,端了两杯酒来,递一杯到虞锦瑟手中,“小新娘,今儿见到你我心情倍好,来,分别之前,咱俩走一个。”
虞锦瑟盯着波光摇曳的杯子,“这里头是什么?不像香槟,也不像果汁。”警惕地看了慕春寅一眼:“你该不会又想什么坏点子吧?”
“怎么会!我们这么铁的发小关系!六岁你妈就把你许给我了!我会害你,笑话!”慕春寅笑的无辜又无害,口中信誓旦旦一派真诚,简直由不得对方不信,可在对方松懈下来之时,他陡然快步冲上,以迅雷不已掩耳之势一手扣住了虞锦瑟的下巴,另一手抓住虞锦瑟手中的玻璃杯,将杯中酒全部灌倒她嘴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