似是想到了什么随口一问:“玉珏,没遇到什么稀奇的事吧。”
稀奇的事,简玉珏想到了那个小吏和考官,还有怀里红黑参半的福符,却只是笑了笑道,“没什么。”
李掌柜的心里放下了大石头,其实也是他多想,他当年的那事怎么会发生在玉珏的身上。
“玉珏,我看你气色还是很好啊。”李掌柜边走边说。
“与学有关的事,怎么会觉得疲累。”
“哈哈哈。”
已经走至街口的两人,李掌柜大笑,心里是说不出的舒爽,“走,我去菜市,你回家先好好休息。”
...
李掌柜只请了五日的假,旧书铺子也不能一直关着,是以第二场和第三场他是不能再陪简玉珏,索性玉珏的淡定姿态也让李掌柜放下了悬着的一颗心。
三场的间隙,简玉珏皆是在书铺休息,与第一场时皆是没什么不同,然而在第三场的前日,上官琰突然到了珽方斋。
简玉珏看着上官琰身后几个小厮扛着的几箱书册,“你这是?”
“你们铺子不是收旧书么。”上官琰以折扇指了指身后的书箱。
李掌柜笑着上前,“是啊,上官公子,我替你去清点,等会与你结账,你和玉珏聊聊。”
说罢李掌柜就带着小厮们往门边走去,铺子内只剩下简玉珏和上官琰两人。
“第三场一结束,我就回江南,这次顺道与你提前辞行。”上官琰抬头看向简玉珏,第一次没有带着调侃的笑容。
“不等放榜?”
上官琰低头笑了笑没有回答:“我要先回去一趟交代一些事。”
简玉珏看他神色,还以为他是前两场考的不尽如意。他对上官琰这个人,初时憎恶,但后来,又觉得上官琰与他有些相似,可是一个富户子弟,怎么会与他相似,他自己都想不通。
他斟酌道:“上官琰,其实三年并不长。”
上官琰闻言大笑了几声,“简玉珏,你是真的很不会安抚人心。”他说完换了一副神色,“不管之后发生什么事,你记得都要等几日,该来的一定会来。”
“你是何意思?”
“没什么意思,你记得就好。”
上官琰说的不多,李掌柜拿着算得的买卖钱过来时,他没有推辞,一手接过,转身爽快的离开,似乎真的只是来卖这些旧书而已。
等到春闱终于落下帷幕,与上官琰说的一般,简玉珏看着他第三场一结束,就在贡院门口上了回江南的马车。
马车上,贴身小书童憋了这好些日子忍不住开口问道:“少爷,你为什么要帮那个穷书生,回去被当家知道 ,一定会罚你去跪祠堂的!”
上官琰用扇子撩起窗纱,看向外面一闪而过的那道风景。
他上官琰的确是上官家直系嫡子,然而当家却不是他的亲父。
二十年前,还是上官家族长的上官琰的父亲殁于的一场出船事故,他娘亲闻讯生了他难产而死,于是他便带着嫡子的身份和上官家族长一职一并分给了他的亲叔叔上官峰,从此他成了上官家嫡次子。
他想要拿回属于他的一切,所以当初看到简玉珏时,才会那么急于求成,因为这是他拿回上官家的一个有力筹码。
不过,入官场只是其中一个办法,就算不凭借外力,凭上官峰,也休想抢走本属于他的东西。
至于为什么帮简玉珏。
上官琰眼前突然出现了那个外表温润,实际固执倔强又独来独往的少年,他低声自语,“无父无母,一无朋友,简玉珏,这世上不只有你我两个,但大概唯有你和我,从来不需要别人可怜。”
“少爷,你说什么。”
上官琰回过头,无所谓地笑道:“又不是没去跪过祠堂,让芸娘心疼我再给我送些好吃的不是更好么。”
书童叹了口气,无奈地转过头,“好吧,随您呗。”
春闱一过,发榜日未至,考生们还留在京府,整个应天府突然就热闹起来。不过这热闹却不是简玉珏的,毕竟正值春耕,虽说简nainai年纪大了,但屋后也还有一两块田地,因此简玉珏在考完当日,和李掌柜道完别就坐着骡车回到了青州。
在他走后的第十日,亦是发榜前的五日,贡院囤卷之所发生了一件事。
大约是天干物燥,半夜起的火,烧毁了一小批答卷,万幸的是,这一小批是已经批示完落榜的答卷的部分,至于答得好有望成为贡生的,早就收归到了另一间藏室。礼部查了半天,没查出什么可疑,只能就此作罢。
虽说对后面的考生校阅有些影响,但总不可能因为这些落选考生的答卷,再重考一次,尤其是礼部尚书卢文广更是坚决不同意重考,眼看了这次就要成了,难道还要再冒着风险做一次么。
火险的事被压制着,虽有不少质疑,但终究还是淡化了下去,直至于放榜那日,都没再出过什么差漏。
发榜那日,京兆府大门前的公示榜站满了人,李掌柜带着简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