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林海洋一个个地指着他们:“真真,连怜,爱爱……”
真真苏鑫亮了个兰花指,本色出演的连怜表示无压力,只有新上任的爱爱姑娘--武亮亮直接笑得蹲在地上了,被林海洋揪住耳朵一举擒获。
不过武亮亮被抓住也丝毫不挣扎,好像担心碰翻了林海洋的轮椅一样乖巧听话,小孩儿只是揉着耳朵刷碗去了。
林海洋料到连怜送他礼物是为了谢他,但是没有挑明,只是微笑着谢过了连怜送来的好东西。
他扭过头,问大伙儿:“你们我像不像霍金?”
苏鑫不屑地摇头:“不许埋汰我的偶像,霍金先生哪有你这么傻。”
武亮亮小豹子一样地瞪眼:“海洋哥才不傻!”
那天,连怜帮林海洋简单地剪掉了过长的头发,所有的美发店都不是无障碍的,林海洋要去的话都需要别人帮忙搬上搬下,他不愿意那么麻烦别人。苏鑫是没这个耐性的,他干脆扔给林海洋一对儿猴皮筋儿让他绑辫子得了,比较有艺术气质。
只有细心的连怜特意学了两招剪发刮脸,想试试看能不能帮上忙。
因为没干过,所以整个浴室都让连怜弄得水汽氤氲的,被苏鑫讥笑为杀鸡褪毛。
可是这个地方对林海洋来说,蒸汽缥缈,亦真亦幻,真的好像一个梦境。
不锈钢的剪子“咔咔”地绕着林海洋的脑袋响,连怜剪得小心翼翼的,唯恐弄坏了什么。有好半天,她就站在林海洋面前,弯下腰,瞬也不瞬地盯着他,认真地对比着林海洋的鬓角,唯恐给他剪歪了。
就这么看着,看着,林海洋的脸突然红了,他尴尬地垂下头:“好了,连怜,这样已经很好了。”
连怜笑了笑,低声说:“你才不像霍金,你像无情公子!”说着收拾东西走了出去。
临了,林海洋低声嗫嚅了一句:“谢谢你,连怜。”
连怜怔了怔,垂头喟叹:“本该是我谢你的……”
他俩的交情是不错的,但是那天天台上的表白么,既然连怜装不知道,林海洋也只好安慰自己:我也想不起来了。
不管怎么说,家里多了一个女孩子,生活会显得很多不一样了。
连怜是个很识眼色的姑娘,住进来之后的闲暇时间呢,会帮着楼下收拾收拾房间、煲汤做饭的事情做了一些。
家里的吃的多了起来,林海洋就没啥机会点外卖了,外卖小哥挺负责任的,专门给他发过微信:海洋,海洋,你咋不点外卖了?你没饿死在家吧?没钱了没关系,哥们儿给你送折箩啊。
连怜气得抢过来手机回嘴:你才吃折箩呢。你们一家子都吃折箩!
林海洋讪讪地说:“人家也是一番好意么。要不是人家,我早饿死了
连怜抿了抿嘴唇,没再说什么。
从那天起,连怜上班之前,总会给林海洋留点儿吃的,谆谆地嘱咐他:“放在冰箱下层了,你拿出来放在微波炉里,一定要热透了再吃。天儿热了也不许吃凉的。”
苏鑫翻个白眼儿:“嘱咐大儿大女一样。”
连怜就拿眼白剜他:“嘴巴这么坏,娶个同妻早晚也药死你。”
苏鑫哀嚎一声:“同人不同命。太虐了…”
就这么着,大忙人儿苏鑫偶尔也买点儿菜回来,感激他们最近帮忙照管儿子的武警官,甚至给送了两条活鱼。连怜不舍得宰掉,林海洋就找出来大盆放水养着给她看着。弄得凉台上天天水珠子飞溅,苏鑫一个个地翻白眼:“你就信着她吧。盆里养鱼了,衣服拿什么洗?”
连怜有点儿尴尬地看看林海洋。
林海洋回嘴:“拿出去干洗好了。”
苏鑫冷“哼”一声,林海洋和连怜还有鱼都有志一同地装作听不见。
于是他们住的这个地方儿,越来越有点儿家的意思了。
武警官晚上值班儿的日子,武亮亮就照例来苏鑫家蹭书房念书,林海洋画图,苏鑫报价,连怜一边儿看着一本儿什么书,一边儿坐在电磁炉边儿,贴身丫头似地照看着无情少爷的汤药。
仲夏的夜里,外面虫鸣唧唧,从天台上挪下来的两盆栀子花开得动声动色,馥郁芬芳。
对着白气氤氲的药炉子,连怜总会怔忡一会儿,觉得这个情景好不让人心中安定,这次婚没有结成,她偷偷地找了个瞎子算了,人家说她是童子命,本来就难以成婚的。
童子命是什么?看着药炉子,连怜心有所感,仿佛前世穿越,她本来就是天庭里品阶低微的侍奉童女,日夜忙碌不过是看管着神君的药炉。
看火苗吞吐,闻丹药芬芳。
有天上一日,如地上千年。
如此古井无波的岁月里,她眉梢眼角略过,唯一会让自己心跳加速的,不过就是神君英俊的脸庞吧。
有感,必有应。
身边分明有黑影略过,连怜抬起头,眼前轮椅上坐着的不是什么不食人间烟火的神君,而是一只给她送冰糕来的林海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