呛人而苦涩,我抽一口便咳嗽几声,边上一个初中模样的小男孩从我身边走过,猛吸一口手中的烟,然后挑衅着把烟吐向天空,我知道我吸烟的姿势笨拙而外行,面对这样的挑衅,我无可奈何,只能默默扔掉手中的香烟。我在外等了好半天,身边等机子的人都换了好几茬,在我耐心快要耗尽之前,蒋焉终于出现了,他递给我一支烟,我摇摇头,刚才那一支的味道已经够我回味许久了,相对于烟来说现在我更想喝酒,于是我把这个想法告诉了蒋焉,他朝我竖起拇指。我不爱喝酒也不会抽烟,烟酒都沾的蒋焉说我一直这样坚持下去,多年后就可以得道飞升。其实我酒量不在蒋焉之下,只是酒对于我而言只有郁闷的时候才想起它,它是低chao时候的救命稻草。
我们坐在路边小店,河风阵阵,除了偶尔出现那么一两只蚊子外,这里完美极了,我想给蒋焉讲讲我和小黛的事。现在在这个世界上除了他,我找不到第二个倾诉对象,我知道没有恋爱经历的他不可能给我一个像样的建议,但现在我没有别的选着,思来想去我决定把他当作一个树洞。蒋焉点好了菜跑过来,一颗接一颗的吃着桌上的煮花生,嘴唇嘬出奇怪的声音,他一面吃一面招呼我和他一起分享美食。而我望着那碟花生完全没有食欲。我打开啤酒,把面前的酒杯倒满,泡沫像一朵盛开的花,涌出酒杯后消失得没了踪迹。我喝了一大口,叹了口气,酝酿好情绪,话差不多已经到了嘴边,“老板,那个排骨不要烤得太焦了哈”,蒋焉这一嗓子把我搞得措手不及,刚才要说什么,又想不起来了,于是我干了酒杯里余下的酒,好让灵感再次浮出水面。但显然一杯啤酒交换不来失去的灵感,所以我一杯接一杯的喝着,在烧烤上来之前我已经喝完了一瓶酒。我看见蒋焉一幅欲说还休的样子,这和那个同我从小长大的厚脸皮蒋焉完全不同。在我迟疑间,他开口说话了,在他的陈述里,我看见了一个神奇的女子,款款走来,四两拨千斤的举起蒋焉,把他安放在一朵柔软的云朵中。蒋焉竟然恋爱了,那个靠无休止训练带来的体力消耗对抗荷尔蒙的男子,竟然缴械投降了。我当然想到过蒋焉会恋爱,但是没想到会是现在,而且是这种方式。但细细想来,蒋焉做的每件事从来都没有循规蹈矩过。蒋焉谈起那个女孩,眼神聚焦在河水中的某一点,把她描述成一位神圣不可侵犯的女神。我问他那个女孩叫什么,他告诉我叫“丝丝”,我一听便知道这是网名,于是我又问他真名叫什么,他挥挥手说,他只愿意叫她“丝丝”,其他名字是对她的亵渎。听到这里我觉得蒋焉快疯了。我问他和她见过几次面,蒋焉对这个问题嗤之以鼻。他继续讲着他们之间的故事,我饶有兴致的听着,一边喝酒一边大快朵颐,全然忘记了自己找他的初衷。当他讲到这个“丝丝”家住在北京的时候,我的下巴掉在了桌子上,他朝我长大的嘴里扔了颗煮花生,然后无所谓的看着我。我实在佩服蒋焉,不鸣则已一鸣惊人,硬是让自己的爱跨越了大半个中国,这么大的格局,我这种凡人真是看不懂,体会不了,樟木和蓬溪的距离已经搞的我头大了,而他们却数十倍于我们。我不知道他们要怎么料理这段感情,但他的激进和勇猛让我获得了不少正能量,正所谓榜样的力量是无穷的。和他比起来,我那所谓的距离,一下变得微乎其微,不过是比邻间的一堵墙而已,于是我开心起来,那些Yin云在我心里散开。我又开始幻想着在将来的某一天里,我和小黛走在大学的林荫路上,阳光暖暖的照耀着我们,我们可能是在去往图书馆的路上,可能是去阶梯教室,也可能只是漫无目的的溜达,但重要的不是某种可能,而是那一刻我们在一起。
小黛最终选择回蓬溪复读,她觉得蓬溪才是她的福地,远离樟木,也就远离了那个噩梦般的高考结局。八月的一天,我和小黛一起走进先农巷,上次来这里还是在小黛去樟木之前,我们已经很久没有一同来过这里了。大概是因为离正式开校还有段时间,所以学校旁只有一家超市开着门,沿街叫卖的小贩也没了踪影,平时拥挤不堪的街道,现在却只有冷清。才毕业不到两个月,我竟然开始对这里有了陌生感。在校门口,小黛停住了脚步,她说就到这里吧,我点点头,“你去学校的时候,我恐怕没时间送你了。”,“我一个大老爷们,还需要送吗?”,“那你自己要照顾自己,到了那边给我电话,等着我,明年的这个时候我会拿到我想要的东西。”,“嗯,一定会的,我这么笨的人都能考上,你一定行!加油!”,“嗯,加油!你回去吧,路上小心。”。我站在校门口,看着小黛走过喷水池,走进那片梧桐树下,明晃晃的不锈钢大门隔断了我和小黛,我幻想着小黛突然从那边树林下跑出来,手里拿着和我一样的录取通知书,说一切都搞错了,她的录取通知书被压在一堆废纸下,现在终于找到了。我站在校门口,一个人笑得跟个傻子似的,口里重复念叨着“好,真好”。直到教学楼的铃声急促的响起,我才从恍惚里清醒过来。那片梧桐树茂盛而稠密,我和小黛曾经在它的林荫里相遇,在那里有我记忆里最美的小黛,而现在它却无情的吞噬掉了我的美好,我不知道如何去面对它,于是转身走出了先农巷,学校门口几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