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韩非温和的说:“全部不记得了,让我们从头开始吧。”
当然记得,第一次见面时,他六岁。郁凉将他从楼梯上推了下去,骨折,在床上躺了有一个月呢。
郁凉大喜过望:“非非,你真好。”
韩非轻轻笑。
“你要在这里过夜吗?”
“当然不,我还要赶下班车回去呢。家里一大堆事情。这种天气,该死的,竟然会下雪。”
“明天就化雪了,你结婚时一定是个好天气。”
郁凉笑笑,站起来,从手提包中抽出一张大红请柬,“记得一定要来呀。”
韩非将请柬接过,翻开来看,新郎黄俊杰,新娘夏郁凉。
韩非说:“我一定会去。对了,你婚礼时想穿什么礼服?不如我送你一套。”
“呀!”郁凉惊喜,“你这么说我倒是想起来了,你的外婆当年可是最优秀的服装设计师呢。只可惜她一直做鬼衣。”
“如今我也继承衣钵,靠它混口饭吃。”韩非说,“你喜欢西式礼服还是东方古典礼服?”
“我贪心啦,非非做的一定很好看,不如东西方各一套?”
“OK,没有问题。下个月15号是吗?我会赶过去。”
他送郁凉到大门口,一辆豪车早已等候多时。
郁凉拉着他的手,不舍的说:“非非,从前我经常欺负你,现在想想真是不该。实在对不起,你会原谅我吗?”
韩非一怔,随即笑了,那笑容竟如此温柔,“我从来没有怪过你。郁凉,祝你幸福。”
两人紧紧拥抱。
车子快要发动时,韩非突然抓住车门,低声问:“郁凉,你还记得谈笑吗?”
“谈笑?”郁凉蹙眉,好一会她才拍拍脑袋,“是你那个家庭教师?”
“对,就是他。”韩非的手指又攥紧了,死死的扣住车门,声线不稳,“你可知道他现在在哪里?”
郁凉摇摇头,“谁会记得那么个小人物啊。怎么,你找他有事?”
韩非难掩失望,脸上却没有什么变化,他说:“不,没有事。路上小心。”
“嗯呢。拜拜。”
“再见。”
车子很快就消失在了茫茫大雪中。
雪很快就融化了。
低温了几天后,气温迅速升高,终于又恢复了炎夏季节该有的温度。
汗水,蝉鸣,燥热,灰尘,皮肤的气味。
韩非又恢复了正常作息,每天在家与莲花两点间穿梭。
BEN跟冬阳很久都没有来找自己了。
想到冬阳,韩非心里就有个小疙瘩,那天他怎么会那样失控呢?根本就不关冬阳的事啊。
不知道他手上的伤怎么样了。
得找个机会道歉才行。
这天下班时,才六点多,韩非见时间还早,便打算去找冬阳。
他给冬阳打了个电话,是一个老妇人接的,她是冬阳的祖母,说他们正在医院。
“医院?谁受伤了吗?”韩非心中一紧,连忙问道。
“啊,是阳阳的祖父。”
韩非听,见不是冬阳,便放了心,买了一堆补品去医院看望他们。
炎热的夏日夜晚,医院花园里的蔷薇花开的正好,细碎的花瓣撒在他的白棉衬衫。
韩非按着老人给的地址,敲开了病房的门。
郁凉(二)
来给韩非开门的男孩并不是李冬阳。
韩非说:“我找李冬阳。”
“我就是李冬阳,你是谁?”男孩皱一皱眉,疑惑的看着他。
韩非拿出记着地址的纸条,仔细看,确认自己没有走错门,于是又重复了一遍:“李冬阳先生在吗?我是来看望他祖父的。”
男孩莫名其妙的看着他:“我说了,我是李冬阳。啊——”男孩忽然恍然大悟,“你……难道是盲人?看不见我?”
韩非已觉不对劲,他径直走进病房,看见老人躺在病床上,刚服完药,陷入睡眠。
从洗手间走出来的老nainai看见他,问:“你是?”
“nainai您好,我就是刚才给您打电话的那个人。请问冬阳在这里吗?”韩非有礼貌的问。
老妇人迷惑的看了他一眼,又看门口那个男孩一眼,奇怪的说:“那个就是我孙子冬阳啊。”
韩非一怔。
然后他拿起手机拨通电话,电话响了许久才有人接,那头传来的声音很平淡:“韩非?”
“我在你祖父的病房,到底是怎么回事?”
“哦,那男孩的确是真的李冬阳,我替他验了DNA。本来以为人已经死了,可不知道怎么回事,突然窜出来了。”那头声音有些疲惫,“他们已经忘了我。这没什么。反正我一直以来都是一个人。”
“你在哪里?”
“在你家门口。”
“我马上回去。”
韩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