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侠客却确实是这个意思。
莉莉是完全明白这个忧虑的,实际上他的忧虑也正是她的忧虑。她敛了敛眉目,眉尾微微地下垂。已经完全明白莉莉种种暗示的侠客比什么都清楚,这是对他的命令。
于是莉莉又收到一条讯息,这一次更加简洁:是。
然后侠客就离开了——在普通人眼里这是很正常的场景,混乱的大厅里常常有经理人和智囊受到老板的差遣,或许是为了做最后的努力,也或许的突然想起了什么渠道可以运作。
只不过别的人可能会忽略,其中却不会包括一直分心这边的帕里斯通。在侠客离开的一瞬间他已经通知了相应的人。正如莉莉和侠客将猎人协会列为了头号对手,以帕里斯通为首的猎人协会也将莉莉这边当作了最大阻碍。
不只是因为莉莉和侠客展现出来的不同一般,也是因为那位帕科家族的年轻家主——表面上是说公平竞标,可是作为百分百属于斐洛的产业,他想要在其中开后门也是很容易的。是的,猎人协会的目标也是七号,真是冤家路窄!
而那位翩翩‘绅士’从帕里斯通的角度来说,绝对没有因爱生恨的意思,实际上他依旧苦苦迷恋着某位小姐。如果那位小姐开口想办法,帕里斯通纵使有天大的本事恐怕也无法可想。
世界有的时候就是这样不公平,帕里斯通更多时候是受益的那一个——不然他凭什么年纪轻轻就身手过人?为什么在猎人协会力压那么多前辈?不可否认其中有天生的天赋因素,也有后天的运气因素。简单来说,帕里斯通站到今天的位置,本身就说明了世界的不公平了。
只不过出乎帕里斯通的意料,至少从他的调查显示,莉莉并没有做什么动作,两边在那次舞会之后似乎再也没有什么交集——这不科学!按照帕里斯通的推测,如果莉莉真的对背后的运作不感兴趣,那么她就不应该和斐洛·帕科形成那种局面。如果她本来就是这个主意,那现在的不作为未免就太吊诡了。
这些用逻辑来看简直是一个死胡同——帕里斯通还不能够完全窥见一个人微妙而相互矛盾的内心世界。
莉莉和斐洛·帕科一开始就不是算计的结果,只能算是命运的无意为之。以至于后来的种种,莉莉这个一惯扼住命运咽喉的女孩子也只能随波逐流。而再然后呢?本准备利用一次的莉莉忽然住了手。
‘算是这样吧,不过没什么,这对于我来说是一件很简单的事情。’当时她是这样回应斐洛的询问,关于是不是她救了所有人。
那个时候的斐洛的脸呈现出一种惊人的痛苦,为什么痛苦?只是因为在那一刻他敏锐地发现心爱的人无法为他留下,或者换一个说法,他留不住她!
按理来说,他那样的男人怎么会自卑,但是因为遇到她这个不可能就变得可能了。爱,果然是世界上最强大的魔法,她能够让寡淡的变得Jing彩,染传奇的跌入平凡,自惭形秽者自信满满,当然也能够自信者走向自卑的极端。
他对于她的世界来说简直不值一提,相比之下他真是‘没用’。他甚至没有伸出手,因为他内心已经认定自己差得太远,于是自卑自弱到了连尝试也不敢。
说到底,莉莉改变生存环境已经是十八岁以后的事情了。在此之前她只是一个再普通不过的女孩子陈莉莉,所以最基本的三观几乎已经确定。强迫自己做出改变当然没有问题,但是旧世界不可能清除干净。
于是经意或者不经意,他就会显示出威力——人类确实是一种和‘过去’无法分割不能分离的动物。书里说‘过去’构造了现在,真是一点也没有错。就在选择的那一刻,没有理由的她忽然放弃了原本利用一次斐洛的计划。
她有些怅然,只能无头无尾地对回来的两个弟弟闭上眼睛:“我该高兴吗?在我不在执着保持过去的样子之后,忽然发觉,我总是会保持一些过去的样子——我还没有被命运与世界彻底糟蹋。”
不过做出这个选择的同时,莉莉现在就要更加费心了,和所有人互相防备着做竞标准备。正在这个时候大厅门口有一点儿喧哗,所有人现在的都处于极度的敏感当中,自然而然地看了过去。
“评审会到了。”帕里斯通站到了莉莉身旁,这也是舞会之后两个人距离最近的一次:“啊,稀奇呢,斐洛先生也在。”
现在的帕科家族产业采用的是经理人制度,所以说这种纯粹商业行为很少有这个家族的人参与,更不用说是家主本人了。帕里斯通这样的话表面上只是就事论事的惊奇,实际上大有深意。
莉莉却比他更加坦然,她可不是一个真正的年轻姑娘!她真正的经历有过波澜壮阔,也曾经细腻柔情。上一个世界的诗歌还曾经传颂过她:生在白天,她是王,是当空的太阳照耀自己的领土,炫耀自己的领土;生在夜晚,她是皇后,是挥洒柔光的月亮惠泽自己身边的男子,每一个男子汉都愿意成为他的情人。
因为她始终保有陈莉莉那一颗平凡的心灵,所以她偶尔也会有破绽,可是那样的破绽永远只有她想展露的时候才可能展露——如果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