暮没有说话,只在机场的停车场,野暮终于还是拿出手机给秦振邦发了消息:“爷爷车祸,垂危。”然后便关了手机跟着顾朝夕去机场等着登机。
差不多大年初二的凌晨俩人到了A市,顾朝夕拦了车要和野暮一块去医院却被野暮拦住了。
“你先去酒店等我,我在医院忙完再回来找你。”说完野暮便关上车门离去。顾朝夕看着离去的车,在凌晨的机场站了许久,最后还是去了酒店。
野暮到医院病房的时候并没有看到大伯等人,打了电话才知道,夜里情况恶化,爷爷被连夜送进了ICU。野暮到了ICU门口才终于见到了许久不见的大伯,婶婶和众为姑姑们。
“爷爷现在情况怎么样?医生怎么说?”野暮最后还是找了看上去较为冷静的大伯问情况。
“不太好,医生也说得含糊。”大伯眼里满是血丝,语气颇为无奈和疲惫。
野暮点点头,表示知道了,然后又看了看后面的各位婶婶和姑姑,眼里也都是红的,不知是哭的还是熬夜熬的。多年不见,都多了些沧桑的味道。想了想,还是问了一句:
“爷爷的住院费还够不够,不够就跟我说,我是孙女,爷爷出事,我应该要出力的。”
大伯抬头看了野暮一眼,像是有些不可思议,又低头看了看脚尖才慢慢的说了句“医药费目前还是不差的我和你姑姑他们一起凑了点钱,都是过年,手里还是有点钱的额,但是ICU里一天就是八千上万的,也不知道能撑几天。”
野暮想了想,拿着包出去在门口的银行取了2万钱的现金回来,拉着大伯到楼道的拐角把钱塞给了大伯。然后若无其事的走出去,跟姑姑们坐到了一起,等医生来问情况。
早上8点终于等到了爷爷的主治医生,野暮走过去报了爷爷的名字问情况,医生确认了野暮的身份然后给她看了爷爷的脑步CT的片子,详细的讲了一下现在的情况。总结起来就是:年纪大了,伤到的位子很凶险,目前是九死一生,只能尽力治疗,并不能给家属什么承诺。野暮谢过医生然后去找大伯,转头却只看到大婶婶拉着大伯往楼梯间走去,野暮也没想就跟了过去,还没走进就听到了婶婶的声音:
“老头子跟着我们都少年了,这些年我好吃好喝的供着,这么大年纪出车祸了,医生也说治不好了。这一天天的人躺在里面,我们人都见不到,钱跟流水一样。照我说,还不如就直接拉回去算了。”
“你放屁。”大伯的吼声紧接着就传了过来。
然后便走了出来,看到躲闪不及的野暮,顿了一下,然后走了。
婶婶也跟着出来,看到野暮,尴尬的笑了一笑,然后紧跟着大伯的身影走了。
野暮在原地站了一会儿,然后又回到了之前在ICU的位子,差不多中午的时候,跟大伯打了招呼回来酒店。到了顾朝夕给的酒店地址,野暮打开门便看到了正站在窗边的顾朝夕。关了门,脱了羽绒服丢到沙发上,从背后抱住男人的腰,额头抵着他的背,他身上若有似无的草木香让她觉得安心。顾朝夕低下头看着野暮合在自己腰上的手,轻轻的握住,然后转过身把人护在怀里。
“一切都还好吗?”一手轻轻的揉着她的头发,轻轻的问。
“不太好。”野暮闭着眼睛轻轻的回他。一晚上没睡加上神经紧绷,这会儿放松下来却是满身的疲惫。
顾朝夕拥着她轻轻的躺在床上,帮她盖好被子然后转身想要离去,却被怀里的让你拉着了衣角。
“顾朝夕,我们家的人对顾家都有很深的敌意,所以昨晚我才不让你去。”明明困得眼睛都睁不开了,野暮还是记得要跟他解释的。他从来不会要求她太多,但其实,他的脆弱并不比她少太多。
“我知道。你睡吧。”顾朝夕把她的手也放到被子里,然后盖好,才起身离开。
站在走廊尽头的窗口,看着窗外Yin沉的天气,还是没忍住从口袋里拿出烟火机,点燃一支,猩红的火苗越发显眼。
一支抽完,摁灭了烟头,直接往电梯的方向走去,在大堂留了言,让她们过两个小时之后送一份清单的晚餐去客房,如果问他的消息,就说出去有事,晚上再回来。凌晨的时候顾朝夕给顾江国打了电话,约了下午一起吃饭。
顾江国这两年因为政绩卓越,位子又往上升了升,工作也越来越忙,要见他,得要提前预约。父子俩的关系自从2年之前野暮的离开便变得微妙了起来,本来就极少联系的俩人,2年来从来不曾见面过,唯一一次的电话还是去年回A市的时候,俩人在那间熟悉西餐厅无意遇见过一次,顾朝夕和徐丽云还有许青墨一起吃饭的那次,顾江国在包间会客,顾朝夕去洗手间的时候碰到了他的秘书,并没有多问。
这次约的地方依旧是那间熟悉的西餐厅,顾朝夕到的时候在停车场看到了顾江国的车,撇了一眼,然后下车,直接去了定好的包间。时间还早,餐厅的人不多,包间的隔音效果很好。顾朝夕到的时候顾江国正在跟秘书交代什么,秘书弯着腰不断的在文件上做着记录。看到顾朝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