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彦华道:“那种迷香只会对女子的身体造成危害,让人防不胜防。等我们意识到时,母亲与她已中了此种迷香。正如子舒所说,此种迷香有催情之效,解香之法……你也知晓。”
我从他腿上抬起头,看他面色有些泛红,想起昨夜的种种,我的脸也不由得红了,赶紧将脸埋进双掌里。
周彦华拿开我的手,深深凝视着我,俯身靠近我,微微笑着说道:“美珠,你带给了我很多惊喜。”
我气愤不已地推开他的脸,气鼓鼓地道:“休想转移话题!我不去计较你与萧琬之间的过去,可谈到她,你有意回避,已表明你还在意她,仍旧想着你们以前如何如何恩爱。”
周彦华捉住我的手,神色认真而专注地道:“不管怎么说,她是因我才受了这场无妄之灾,除了将铭儿留在她身边,我已无能为力。”
我冷哂:“你再娶她进门,便皆大欢喜了。”
周彦华握住我手掌的力道大了些许,神色也冷峻了几分:“她既已重回萧家,往后的日子,便与我毫无瓜葛……除了铭儿。”
我不曾想到他会突然说出这番绝情的话出来,还来不及反应,他又垂目紧紧盯着我,沉声道:“美珠,我已负了她,我与她的缘分也尽了。这辈子,我唯独不能再辜负了你。我希望你能体谅我与她的过去,更希望你能明白我的心意……你明白么?”
面对他这样严肃冷峻的面孔,我有些心惊无措,想要挣开他的手掌,怎奈他抓得太紧,我只得妥协,涩涩地回了一句:“我能明白。”
闻言,周彦华的脸色才柔和下来,转而抱过我的肩,在我耳边说道:“此次是我疏忽害了你,怪我太过信任老先生,也太信任他的夫人。老先生想是有苦衷,他几次暗示我离开,我没多想,反倒是中了老夫人的圈套。美珠,你怪我么?若我没带你去,你也不会遭遇此事。”
听他如此自责的话语,我心中也极不好受。然而,此事又怪得了谁,我只是不明白,明明对我温和亲切的老夫人,为何想着要加害于我。
不忍看周彦华心疼自责的神色,我握住他的手,将脸搁在他腿上,望着他道:“我怎么会怪你呢?即便此次我躲过了,又如何躲过下次呢?好在这次是你在我身边,若不然……”
若不然,毁了清白,我也不会苟活于世。
想到老夫人,我心中仍旧有些难受,毕竟短暂的接触,她的亲和温婉令我十分有好感。而从她的言谈举止中,我分明感受不到一丝一毫的怨气与恨意,何况她也并不想因此毁了我的清白。
“周彦华,莫非老夫人与当年陷害萧琬与你母亲的那人……有什么关系不成?”
“这些需子舒查明后才好断定。”周彦华语气冷淡,随即,又看着我,纠正道,“美珠,我母亲也是你母亲。虽说你从未见过她,可她留在世上的唯一一样东西还在你身上呢。”
我听他说得郑重其事,嘟了嘟嘴,将掩在衣领里的月牙翡翠吊坠掏了出来,神色凄然地道:“我摔坏了母亲生前唯一的遗物,她会怪我么?会不会不愿认我这个儿媳?”
其实,这块吊坠所承载的记忆并非那么美好。直至今日,我仍记得那样痛彻心扉的感觉,甚至周炤因碎掉的翡翠玉镯打我的那记耳光,我依旧记忆犹新。
然而,这块承载着痛苦的吊坠,同样也承载着周彦华对我的爱护与包容。
我的低落悲伤落进周彦华眼里,他一手揽过我的肩,一手拈起我手心里的吊坠,细声安抚道:“母亲若是还在,定会喜欢你。”
我一心以为周彦华这话不过是在安慰我,一笑置之:“除了你真心爱护我,你家里人又怎会真正接纳我?”
周彦华却急忙辩解道:“我不是在哄你!你看炤儿与舅舅,哪个不喜欢你?”
看他急不可耐的样子,我感到好笑,笑着调侃道:“瞧把你急的!我可是没有忘记炤儿当初是如何瞧不上我的,即便是舅舅,也只是看在你的面子上才接纳了我。我可是有自知之明的!你父母看中的儿媳是萧琬那样识大体温婉大方的世家之女,像我这般女子,怎入得了两位老人家的眼?”
周彦华还想说些什么,却被我打断了,我继续说道:“你不用安慰我,我知晓自己几斤几两。如若你依旧是周家大公子,即便遇见了我,哪里会多看我一眼?说实话,我有些庆幸遇见你时,你一无所有。”
说着这些话,我心里反而轻松了许多。
一直以来,周彦华的才学、身份都是我企及不到的存在,也是我自认为配不上他的根源。若非他落难白水乡,凭借他在长安的身份,如我这般粗陋浅薄的乡野女子,岂会入他青眼得他爱护?
即便他早已厌倦了长安的生活,可贵为天子恩师的周家大公子,依旧会循着以往的生活轨迹生活着。那时的他,萧琬才是与他相配的妻子,我在他眼中不过是寻常百姓,他不会因此而多看我一眼,甚至会受不了我的小脾气。
不知是否是说中了周彦华的心思,他沉默了许久,终是一言不发地将我搂进了他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