爷那样惯着他,纵着他,他也从来不忘早晚到这院儿里来给我请安。
都是我的儿子,都是喊我做母亲的,这些年我是真的亏了钦泽,说起来全是我的错啊!”
姜璃珠默默退了出来,苦笑一声,暗道:吵架一场,眼看明日你们一府合家欢,我被你们哄来诱张君那个傻子,最后还叫他丢出府,天下也没有姑娘受过的屈辱,此刻难道叫我一人吞咽?
恰就是那时,她叫小蜀给扈本送了封信,信中吩咐扈本从外面买砒/霜回来,此日一早拌到区氏的粥里头,区氏喝了粥便毒发身亡。
接着,她又吩咐扈本杀死如锦,造成她畏罪自杀的假象。她是使着扈本干的恶事,也怕张登若是下决心追查起来要牵扯到扈本,再查到自己头上,所以才会早晚的缠着张登,时时对张登哭诉自己的冤屈,对区氏的抱歉。
张登老匹夫,叫个十七八的小姑娘诱着,一心认定区氏服毒,如锦畏罪自杀,将自己两个妇人草草埋葬,熬了一年便将姜璃珠这个杀人凶手娶了回来。
不过一扔之仇,害死府中两尸四条命。如玉将当初姜璃珠写给扈本的信交到张震手上,转身低声对张君说道:“当时你也是太乖戾,祸之福所依,福之祸所依,若说母亲之死,直接凶手是扈本,姜氏指使他,可你也有责任。”
张君方才还在父亲身边对姜璃珠表达自己的歉意,为他年青冲动时犯的错自责不已,此时才知母亲之死,全然由自己而起,错误早已铸成,母亲灰飞烟灭,一生的恶孽,种在恶念从生之时,不知该如何悔之,拉过如玉的手握在身后,问道:“大哥,这件陈年公案,害死了我们的母亲,还有两个兄弟姐妹,你说怎么办?”
张震甩了甩信纸负到身后,走到姜璃珠身边,盯着她说道:“母亲生了三个儿子,膝下没有女儿,疼你当比亲女。你毒死她,又占了她的位置,就只为报复钦泽?”
姜璃珠叫满院子的人围着,火把彻亮,扈本也被押了进来,肥猪一样绑在当庭。她转身去看张君,他与赵如玉并肩站在一侧。
她指着张君,脸上泪雨滂沱:“对,我恰就是为了报复他,我就是想叫他生不如死。凭什么,不过小时候的顽闹,他要恨我一生。他就那点心眼,就那点心胸,只为小时候一点玩闹之仇,便要将我扔出府外,他做的时候,就该想会遭受的后果。”
若不把姜璃珠扔出门,隔日张君就是太/子党,病了三个月,也许从此活不过来,无声无息的死去。
把姜璃珠扔出去,她忍辱回府,反手就毒死了他的母亲。
张震捏着那纸书信,敛去那顽皮孩子似的痞态,双眸厉似鹰视,俯首盯着姜璃珠,声音仿寒冰般冷冽:“恰是如此。钦泽不过一扔之仇,你便要他生不如死。我母亲何罪之有,你要害她一尸两命?而你毒杀亲姨母,两尸四命,岂不该千刀万刮,生炸油锅?”
姜璃珠一声尖利的惨叫,高声叫道:“老爷,你睁开眼睛看看吧,你还未死,你的儿子们就要把我逼死,你睁开眼睛看看吧!”
张震皱着眉头,指脏物一样指着姜璃珠:“快把她拖出去,扔到小后院关起来。”
他转头再去看那扈本,比他大不过两岁,母亲区氏身边得力妈妈的儿子,小时候常常背着他上学堂,背着他到后面营房中练箭,杀死府中一主一仆,最后若不是将小蜀打的太厉害叫小蜀生了反心,这辈子也许都要安然无恙的渡过。
区氏一生严苛,最终却是死在最亲近人的手里,如今儿子们团结一气,她却再也看不到了。
直到仆婢们四散,张震走到张君面前,擦肩而过时说道:“我性子爆,虎哥也不是善茬,一朝文臣,全赖你和老三两个在保,我们扔进大牢,你们在千方百计的救出来。免他们叫虎哥杀掉。
你瞧这扈本可像不像礼部当年参你不足孝,不能为天下先那个余侍郎?”
张君定晴一看,果真颇有几分像。张震一笑道:“明天给他穿套侍郎服,在午门外剁了他的头挂到旗杆上去,对外就说是余侍郎的脑袋,至于那余侍郎,若还不听话敢上蹦下蹿煸动文臣们不听话,就再剁他一回,挂到朱雀门外最高的那根旗杆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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待到他们兄弟皆散了,如玉临睡之前再去看一回张登。
邓姨娘握着他的手,侧偎在床沿上,也正在打瞌睡。见如玉端了热腾腾的茶点来,轻轻掰开张登的手,先捧起茶杯饮了一起,笑道:“你怎知我爱喝茉莉花茶?”
如玉道:“老三说的,这也是老三家媳妇给你置的,你瞧那枣糕,松松软软的。她才从宫里出来,歇都不肯歇,在我后院儿里拉着许妈,非得要许妈教她如何做虚蓬蓬的枣糕,做好头一份儿,托我给你送来。”
邓姨娘愣了片刻,拈起块方方的枣糕咬了一口,甜的腻人。她道:“是和悦?”
如玉点头:“如今她在老三院里了,再不必蹉跎,这一回我作主叫他们成亲。”
邓姨娘下意识摸了摸自己的头发,身上衣衫半新不旧,不由有些自惭:“我这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