差几声怒吼,良宵被他护在身后,此时只觉得自己无用并表示若有来日必对侯爷忠心耿耿,被侯爷义正言辞的拒绝了。
地道通向太和殿的偏殿,此时已经入夜,宫中沉寂的可怕。小侯爷推开太和殿大门时就看见平日里意气风发威仪满点的皇帝正虚弱憔悴的斜倚在禅榻上,看见他,哆嗦着站起身竟然带着一分惊喜。
小侯爷早先整理一番,但此时仍然是浑身灰尘,发丝纠结着灰色的蛛网,明明是狼狈不堪的形象,偏生站得笔直,眯起的眼睛满是冰冷的风霜,浑身的气势也凛冽起来。
他双手交叠,躬身:“臣救驾来迟。望圣上开恩。”
楚琰大约是没想到自己临死前还会见到他,眼睛瞪得很大。他以为他早就已经和楚离联手,以为他再也不会见他,以为他会和那些大臣一样背叛他。
可是他现在站在这里,即使狼狈不堪,却仍站的高傲的一如往日的意气风发。
有人动了动嘴唇,似乎想说什么,夜风入殿撩起那人袍角,声音终于涌了出来,甚至带着点难以自拔的脆弱。
“以怀。”
“顾以怀。”
作者有话要说: 谜底在慢慢揭开,但是身为一个完全没有逻辑可言的水瓶大叔,你们不要太认真,估计就是现在的伏笔到最后也没几个能用上的,这就是下了好大一盘棋,然并卵。
☆、顾以怀
永乐候一支姓顾。小侯爷名以怀。
他站在宫墙上,手中用力,搭箭引弓,箭头直指头顶苍空。
Qiu——嘭——
巨大的炸裂声中有无数黑影趁着夜色远去。
而那人站在白昼般的光亮里看向不远处的天子,在震耳欲聋的声音后轻启朱~唇:“请圣上记得君无戏言。”
许是头顶烟火太明亮,又或是散落下来的烟雾太刺眼,奔三的皇帝站在那里看着小侯爷,眼睛酸涩,像是从来没认识过这个人。
不久前,太和殿中。
小侯爷顾以怀看着皇帝楚琰:“臣会帮圣上制退外敌,但是臣有个恳求往圣上能答应。”
“臣生性散漫放~荡,看来是不适合庙堂之高的束缚生活,这次之后,臣自认还是归隐的好。”
楚琰不说话,只瞪着他,活像要谋朝篡位的乱臣贼子是他,小侯爷却站得笔直,丝毫不受他的影响。
两人对峙了许久,若不是良宵忍不住的轻咳怕是还要继续沉默下去。
“圣上考虑清楚。襄王爷此时大约已经在宫门处候着了。”
气氛凝结,最后楚琰还是答应了顾以怀的要求,他要归隐便归隐好了,反正永乐候的爵位老早就是个摆设了,只是太后那边有些难应付,但是如今若是不答应他······
顾以怀站在城墙时,便知道,这一仗不用打便胜了。楚离也许文韬武略都是人上人,他也确实计无遗策,足够会拉拢人心,可是他太过高估自己,也低估了顾以怀手中那面谁也没见过的军权。
三军不动,自有皇权在上,人心动荡,用不了多久自会收回。朝堂上~位置越高的人看得越远,也越不愿改变。
扶持新帝,若他心怀宽厚自有前途无量,可若是心胸狭窄,曾经的永乐候府不就是一个血淋淋的案例吗?
顾以怀自城墙上下来,将弓箭交给良宵,笑的开心的很,指尖砾粉随风飘散,良宵突然红了眼眶:“爷。值吗?”
顾以怀笑:“有什么值不值得。攥在手里这么多年终于发挥了用场,值不值我都已经做了。”
良宵点头,抱着弓箭跟在他身后。
城墙上有人站了很久,直到子时过去,有人一步步沉稳登上城墙,嘴角讽刺,眸中却满是恶毒:“你真以为凭一个破败的侯府就能挽救你的江山?”
楚琰看着那人靠近,挥手让身前的人褪~下,嘴角含笑:“朕还没天真到那种地步。朕赌的是你楚离会亲自来见朕。”
两人对峙,秋风萧瑟,过了许久,天色大亮,有人步履匆匆赶来,声音激动中带着紧张:“圣上。除了宫城外的叛军,扎营在城外的所有大军都竖起了护驾的大旗。”
楚琰仍笑而不语,过了半个时辰,薛征捧着兵权回归,楚琰才松了口气,命人呈上一个翠玉小瓶:“朕倒是不知道楚家还有如此深情之人。”
“不过可惜了,朕得不到的东西一向不会拱手让给他人。”
这大概是所有朝代最儿戏的篡位,史书上如何录入与逍遥自在的小侯爷无关。他享受着紫苏的捶腿,听天南地北说着楚离的下场,眼眸微阖看起来毫不在意。
楚离被关在宗人府,那里有多黑暗顾以怀早有耳闻,但亲眼所见还是头一回。
推开镶铁木门看见那人的一瞬他微不可查的缩了下瞳孔,随即便放松下来。牢中的人四肢被沉重铁镣固定住,整个人身上伤痕累累,离得很远他仍能闻到那人身上混杂着血腥的咸味,这种方法他早先听过,是先用沾水的鞭子将人抽打一番,再用狼毫刷子沾上粗盐一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