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口道:“劭泽抗旨不尊在先,拒捕在后,如今人在朝堂仍旧不肯认罪,还有人想为他辩解吗?”
第46章 险中求存
“我劭泽对天发誓, 陛下从未对我下过这样的旨意!”劭泽听着玄封帝的话,胸中更有无限愤怒无法爆发,一字一顿地说道。
“放肆!你的意思是朕在诬赖你?是吗?”玄封帝厉声喝道:“你难道不怕朕真将你赐死吗?”
劭泽忽然有了一种前所未有的恐惧, 如若此时玄封帝真的一杯毒酒赐死了他, 很可能惑明就将再也没有历史,他也不会再有历史, 亦不过同他父亲一杨,在尚为倾尽力气的时候, 就被扣上莫须有的罪名扼杀掉。
他缓缓垂下眼:“臣抗旨私自出城, 拒捕, 陛下没有冤枉臣。”
“都愣着干嘛?还不动手!”玄封帝得到劭泽肯定地伏法,生怕心思缜密的劭泽再生出什么事端,忙着吩咐道。
劭泽只想拖延时间, 只要能拖到赋恂赶到,他就有充足的资源和理由进行反抗,不用束手就擒。
“等等,我还有话说。”劭泽忙着将目光转向邱易之, 低声说道:“大学士,听说贵府三公子在近卫军服役,年纪轻轻已经升任校尉一职, 想必如邱大人一般博学聪颖,希望......”
玄封帝见邱易之脸色突然变了,虽然离得远听不清劭泽在说什么,也能猜到一二, 忙开口道:“从现在开始,你多说一个字加一杖。继续说吧。”
劭泽只得闭了嘴。
但是最重要的话已经说出口,在场的人无一不是看着邱易之的脸色行事,劭泽不想冒着自己真被打残废的危险。话已出口,邱易之不得不对行刑人使眼色让他们掌握分寸。
劭泽不喜欢威胁别人,然而人为刀俎,他不得不为自己铺好后路。
他知道再说下去大家都不好看,索性闭了嘴,自顾自地趴上刑凳。
尚未等他趴稳,早有一盆冰水铺天盖地冲他浇来,转眼间他衣衫尽shi,毛孔骤然收缩,彻骨的寒意自皮肤一直钻进骨髓中去。
他终于知道当日赋仟翊被浇了一整天的冰水究竟有多么难熬。
他深深叹气。
“对不起,仟翊。”
玄封帝听见他在自言自语,却也实在不敢在八十杖的数目上再往上加,只得假装没听到。
沉重的红木杖砸在tun腿上,就如一把浇了滚油的锋利刀刃生生将皮rou划开一般,只一下,他几乎要痛得惨叫出来。冷汗蓦地涌出毛孔,和衣服上那些冰水混合在一起,变得又凉又黏腻。
那刑杖落得异常慢,每一杖打下去,生生划过皮肤后,总要等痛觉被放到最大化才会落下下一杖。劭泽觉得过了将近一个世纪的时候,礼仪官的数目才报到十七。
他忽然有了一种死之前般的绝望。
蔚将军还在的时候,虽然对他严厉几近严苛,虽然嘴上常常挂着动手,多数时候也仅仅是以纯语言教育的方式,就算气急了打几下,不过挠痒痒一般意思一下。
他自然明白玄封帝想打压他的卑鄙用意,为这样的不公平而愤恨不已。
这朝堂之上没有公平,他自小就知道,然而在他信誓旦旦从熙宁、徽静二位夫人手下保住了玄封帝一命开始,他总抱有一种天真的幻想,等着玄封帝良心发现对他抱有哪怕一丝感激,或者对惑明王朝再多一点责任心。
而事到今日,他才如梦初醒。他真的想多了。
玄封帝,包括皇太女和德昌,他们都是为了皇权不顾人间疾苦的昏君庸臣。
他拼尽全力转移着自己的注意力,仍旧被这有规律落下的沉重木杖击打得几乎要跳起来。
这时他才忽然意识到竟然没有人将他捆绑在刑凳上。按照惑明的规矩,执行杖刑的时候至少应当将人的手脚固定,防止受刑人乱动甚至逃窜。
当然他以前觉得这个理由十分好笑,他不认为会有人在挨刑杖的时候会有逃跑的力气。此时却觉得这是十分必要的,人在穷途末路时自然有无限的潜能闪避危机。比如他现在就很想跳起来落荒而逃。
这些人就是坐等着他怎样忽然忍不住反抗而已——几乎所有人都坚信劭泽的反抗Jing神一般。抗旨,再加上抗刑,这一堆莫须有的罪名叠加在一起,定会将他在这朝中的最后一丝生机都扼断。
越是这样,他越是不能让他们得逞。
他死死抓住刑凳边缘,集中Jing力应付落下来的每一下重击。
仅仅三十几杖,那刑杖已经开始在他的tun腿处拖出血来。
杖刑进行了不到一半的时候,浓郁的血腥味已经弥漫了殿中的每一个角落,很多人甚至开始害怕,怕这刑杖打过一半后劭泽的腿就已经废掉了。
tun腿的剧痛反常地让劭泽思路更加清晰,他甚至可以清楚地观察到在场每一个人的表情,或惊恐,或心虚,或表面关切。但表现最多的还是害怕。
他不知道这些人究竟在怕什么。德昌皇子和祯元继承人的贪污早已对国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