视无言,却很容易读懂了对方的心思——南华怕蓝英对自己不利,皇帝也怕皇后在宫内对贤妃不利。派蓝英回去送狼皮,还强调做成坐垫,意思愈发明了。皇帝对皇后仍旧眷顾,虽然正值炎热的时节,还是提醒皇后不要贪凉,同时也警告了皇后,她派来的蓝英被揭穿,所以要原封不动地退还回去。
蓝英却是僵在那里,许久不曾回过神来。
因为担心死狼的血腥味引来别的野兽,宁风几乎整夜未眠,直到第二天清晨,南华蓦然惊醒,不小心弄掉了不知何时被盖上的两件狼皮,才透过帘的缝隙看到宁风两个明显的黑眼圈。
皇帝也被她的动作所惊醒,经过昨晚一场洗劫后,每个人身上都有着一张暖和的狼皮,防风又防雨。他伸手掀开帘子,看到一夜未眠的宁风,道:“宁风上来休息,我们接着赶路。”
南华这才看见,遍地都是被剥了皮,血rou模糊的野狼尸体,吓得往后一缩。
皇帝下意识地伸手将她的眼睛一挡,吩咐道:“还不快走?”
宁风这才匆匆上车,将李涵和李诺从车中换出来,很快就睡着了。
皇帝却是个十分爱护下属的人,见马车颠簸,宁风半睡半醒的难受,竟将自己最舒服的马车椅垫好了狼皮,将宁风拽过去。宁风稀里糊涂睡着,感觉有人拽他,睁眼见到皇帝被吓了一大跳,惊愕的站起,却不小心“砰”地一声撞到了马车顶上,痛得抱住头□□了一声。
皇帝见状微微一叹气,向自己刚刚坐的位子上使了个眼色:“去那睡。”
“不不,”宁风惊惧地摇着头:“陛......公子,属下不敢......”
皇帝无所谓一笑,打趣道:“我不姓毕。”
“......”
宁风被皇帝半推半扯到稳固舒服的软座子上睡觉,自己毫不在乎地坐到刚才宁风的位置,就这样一直到了下一个城市。
这次他们吸取教训,将狼皮卖掉,买了几床被子塞入马车——皇帝本该财大气粗,却没想到这么节俭,竟愿意牺牲时间去卖狼皮。
蓝英被皇帝打发走了以后,南华倒是十分不方便,怀着身孕的时候容易内急,她每每在荒郊野外想要更衣之时,只好是皇帝守在一边,要多尴尬有多尴尬。
直到他们到了鬼城。
南华终于见到了自己的父亲母亲。他们正在未Yin山脚下的一处别野中安静地住着。
“爹,娘!”南华乍见被这一番折腾早已白了头发的父母,心中酸涩不堪,慌忙跪倒。
看着她早已隆起的小腹,骆安反倒意外地将她扶起,看向几步之外站着的皇帝:“这......”
“女儿腹中,是鸿羲的骨rou。女儿这次出宫......就不再回去了。”南华说着,忍不住去看了看皇帝的眼色,见到皇帝神色如常的时候,有些失望地垂下头。
“唉。”骆安深深叹了口气,却无从开口。
皇帝看出骆安心中所想——骆安当年,并不希望女儿南华嫁给段鸿羲,因为南华一厢情愿的婚事,父女之间的矛盾几乎激化到无可救药。却是南华拼着和骆安断绝父女关系也要嫁,骆安终究无法,只好点头答应。
终而南华入段府的这几年里,甚至没回家省过亲。
皇帝开口道:“骆少将,南华的事,让她自己做主吧。”
骆安在这些日子磨得早已黯淡无光的神色忽然动了一下:“陛下,她既跟您来到这里,就请您带她去未Yin山里看看,也算了却她的念想吧?”
皇帝却并不希望南华去未Yin山,反驳道:“未Yin山气候恶劣,又可能有未知敌寇,南华有身孕,实在不宜奔波。”
“陛下!”南华见皇帝拒绝,慌忙说道:“我......我随陛下来到这里,就是想去未Yin山看看,我......”
皇帝却一挥手,打断了她的话:“你若想祭奠鸿羲,在这山脚之下即可,山里不是你该去的地方。”
“陛下......”南华刚要再辩,骆安却抢先开口道:“她已经千里迢迢到了这个地方,就让她去吧。”
皇帝不解地看着骆安,见骆安目光依旧坚定,只好点了点头道:“那我通知知府,派些人手。”
鬼城的知府是个年过四十的文化人,府兵并不多,林林总总皇帝能挑出来的,不过四五个。
看着面前这些上不得台面的Jing壮武士,皇帝极力克制住自己想去靖野军驻营求援的想法,勉强让几个知府府兵抱着火折子和大衣,带南华上山。
直到走入山中,皇帝才说出了自己来西北的根本意图。
“鸿羲有个随身的短剑,名唤‘日月同辉’,你可曾见过?”皇帝问道。
南华听皇帝一说,脑中很容易浮现出鸿羲几乎不离身的短兵器,那个剑柄镶着极为珍贵暖玉的锋利短剑。然而提到鸿羲,她的心又不由自主地沉了下去。她点了点头,说道:“那柄剑鸿羲从不离身。”
皇帝早就料到一般说道:“鸿羲衣冠送回,那柄短剑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