吭气!想吓死我吗?”
皇帝被她碰到了伤处,闷闷地哼了一声, 却很快说道:“人在黑暗中的听觉原本就异于常人,你不知道吗?”
皇后瞥了皇帝一眼,说道:“恨你怎么了?我不该恨你吗?”
“该恨我。”皇帝接得很快,他慢慢坐了起来, 小心活动了一下没有被伤到的肩膀,突然扬声道:“听了这么久,听够了, 就进来吧。”
皇后亦是没有任何意外地站起身来,看向山洞的洞口方向。
南华一惊,心中萌生出更多不好的预感。果然,皇后明明知道洞口有人, 还要和她义正言辞地讨论选择问题,意外的事,皇帝也早早发现了洞口的异动,却没有出声阻止。想必来人,只可能是,段鸿羲——她不知道自己该爱还是该恨的那个人。
她很快听到一声冷笑,透着洞口的亮光,她复又看到了那个身穿白衣的威武将军,她曾经爱到深处的段鸿羲。也是将她当做一个十足的替代品,并在今日想要杀她的段鸿羲,她腹中孩子的父亲。
她紧紧盯着那个身影。
段鸿羲沉默地走进来,即便再黑暗中,他的目光也不曾从皇后身上移开,当南华是空气一般,连瞟都懒得瞟一眼。
“许久未见,你倒清减了。”段鸿羲的声音沉沉的,他盯着皇后,下意识地就向她伸出手来。
不等皇帝有所动作,皇后早一抬手,“啪”地将他的手打到一边,伸手指向南华质问道:“你看不出,她腹中的孩子已经六七个月了吗?”
“那又如何?”段鸿羲终于舍得偏开目光迅速扫过南华早已隆起的小腹,复又将目光钉在皇后身上。
是的,他只是扫了一眼南华的小腹,甚至没有抬眼去看她一眼,哪怕一眼。她仍旧记得几个月前还和她相拥而眠,对她说着情话的段鸿羲,那时他是多么英俊而温暖,如今换上沃荼人的装束,言语之间,未见亲近,反倒生冷。
南华的心早已被冷到冰点,在承受段鸿羲目光的异常洗礼之后,还是忍不住狠狠地痛了一下。
与南华相同的是,皇后看向他的目光也抱着满满的失望,她一字一顿地开口:“如何?六七个月,是谁的骨rou,你自己心里清楚!”
段鸿羲的目光这才蓦地落在南华的眼睛上,问道:“你腹中怀着谁的孩子,需要假借别人的嘴说出来吗?”
南华被段鸿羲的话堵得心中酸涩,眼睛一眨,泪水终而滚落,以她站的位置,原本距段鸿羲足有五步远,她蓦地上前,狠狠推了他一把:“段鸿羲,你混蛋!”
许是想不到南华会突然上前推他,也许是根本没想着南华会有这么大力气,段鸿羲一个重心不稳,险些摔倒,腿向后撤了一步,才堪堪站稳:“不知羞耻!”
他狠狠骂道。
南华突然愣住,一时间终于明白过来段鸿羲说话夹枪带棒的根源——她在段鸿羲衣冠刚刚出殡的时候,就大张旗鼓被接入宫中,摇身一变成了皇帝身边的萱婕妤,后宫新纳妃,只怕远在沃荼的段鸿羲也会有所耳闻。
她狠狠抹了把眼泪,说道:“不是你想的那样!是因为我爹,他......”
“是朕下的圣旨,接她入宫。”皇帝也终于从地上慢慢站起来,及时化解了南华的尴尬,说道:“弄不清事实真相的时候,别一口一个‘不知羞耻’,这话真难听。”
段鸿羲原本就知道皇帝在哪里,听得皇帝开口,冷然一笑:“这么说不知羞耻的不是她,是你了?”
“段鸿羲......”
皇后终于忍不住开口,却被皇帝打断:“你的妻子你付不起责任,朕只好帮你这个忙,替你负这个责任,维护她的家人。”
段鸿羲毫不相信地瞥了皇帝一眼:“明知不是你的孩子,你肯养在宫里,难道等孩子出世以后,你还能冠以大皇子的名义继承皇位吗?”
皇帝不为所动地说道:“朕有分寸。”
“分寸?”段鸿羲冷然看向皇帝:“你在我面前,还一口一个‘朕’地,话说得很习惯啊?你别忘了你这皇位是怎么来的,这皇位是......”
皇后突然上前,一掌煽在段鸿羲脸上,打断了他要说的话:“是啊段鸿羲,拜你所赐,拒绝营救德昌皇子,让明太妃一党在这上面大做文章,白白败坏陛下的名声。现在你竟还好意思说这些话?”
段鸿羲沉默了一下,嘲讽地大笑:“那么在他派我来未Yin山的时候,为何不早早告知我没有后援的事?”
“行了段鸿羲,”皇帝开口道:“你想杀我,根本不需要找这么多冠冕堂皇的理由,你知道,你就算说破了天,她也不会站在你那一边。”
段鸿羲的突然看向皇帝的时候,那样犀利的眼神确实蕴含着杀机,南华在一旁看着,看得贴切而心惊胆战。
此时,皇帝伤着,皇后虽然武艺高强,是不是段鸿羲的对手还是未知数。洞外有没有沃荼人尚未定论,这个时候若是段鸿羲出手,只怕麻烦就大了。
她慌忙上前拽过段鸿羲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