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冷冷看着皇后,目中透出的寒意让南华不禁身子一颤。
皇后一字一顿地说道:“如果我嫉妒成性,我首先该杀的人,不该是她吗?”
皇后的手指向南华,南华看着皇后的样子,却也没什么可紧张的。毕竟在这个后宫,自从南华建议过皇帝去德妃宫里以后,几乎皇帝去哪个宫,都是南华口头建议,这事情可能别人不知道,皇后却是门清。
“你敢吗?”皇帝反问道。
皇帝没有接着说下去,南华心中那却猛地冒出一句潜台词:她是段鸿羲女儿的生母,你舍得吗?
事实上,同为女人的南华明白,如果皇后心里真的对段鸿羲有男女之情,又如何容得下自己,只怕早就杀鸡取卵了吧?
皇后没有这么做,正是说明,皇后并没有如皇帝所想那般,爱着段鸿羲。
皇后的神色中满是讥讽:“臣妾不敢。不是因为她是陛下新宠,而是因为,臣妾从不草芥人命!”
皇帝道:“那么你设计陷害淑妃的事,你怎么说?”
“淑妃不也活得好好的?”皇后丝毫不在意地说道:“劭泽,如果当初不是她在我的镯子上动手脚,我根本不用受明太妃那窝囊气!那是我设计陷害她吗?那是她自掘坟墓!”
“朕早对你说过,不要去查,你偏不听!”皇帝的眉头紧皱地看着她:“朕说的话,你何时能听进心里去?”
“那么我说的话,你又何时听进心里去?”皇后冷然笑道:“我说贵妃设计陷害我,骗我喝下红花让我永远不能生育,你不信,我说淑妃设计陷害我,暗中换掉麒麟卫队和白泽卫队的士兵,让我寸步难行,你也不信!你不肯帮我,我只好为了活下去自救了!”
“你自救的方式就是设计贵妃揭示南华帮我批阅奏折的事,设计邬家姐弟双双失势,逼着朕帮你一起落井下石,将近卫军大换血?现在你满意了?近卫军又重新回到你的手中,你又可以呼风唤雨了?”
皇后听着皇帝的话,怔怔开口:“近卫军不该在我手中吗?”
“如果你肯好好用近卫军,当然你可以握着它。”皇帝愈发说着,愈发忍无可忍地怒视着皇后:“当时朕下令禁止近卫军进入未Yin山救人,你私下让叶子臻假传朕的旨意赶到未Yin山,勒令近卫军救人,险些让那整整一个卫队都葬身雪崩吧?这事你以为朕不知道?你也是近卫军出身的人,真当那些将士的命如草芥一般,随意丢弃吗?”
皇后听罢看向皇帝的目光中饱含着愤怒之色:“未Yin山上的人是段鸿羲!你就算嘴上说着要对大家一视同仁,总不能真将自己出生入死的兄弟当路人不管不顾吧!”
“你管了,结果呢?他还不是去做了沃荼的驸马?”
皇后忽然语塞,怔怔地看着皇帝,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南华终于听懂了帝后反目的原因——皇帝因怀疑皇后与段鸿羲有染而对皇后所作所为有所质疑,但凡皇后出言帮着段鸿羲,都如同摸到皇帝的逆鳞一般,令皇帝愈发厌恶。而皇后心里明白,她却偏要这么做。
这就是皇后的任性与傲娇。
她看着皇帝的脸色愈发不好,很担心这中间又要闹得不可收拾,慌忙上前劝道:“陛下,臣妾这些日子,反反复复想了很多,臣妾认为,皇后娘娘对段鸿羲真的没有私情,不过是段鸿羲一厢情愿罢了。皇后娘娘的行为,只是想为陛下留下一员名将,绝无私情。”
皇帝听过南华的话以后,神色似乎并没有所动,却沉默了少顷,继续问皇后道:“朕听灵流说,近卫军几个重要卫队的校尉,你都勒令换了?”
“是,上次的事,我不想再发生第二次。”皇后理直气壮地看着皇帝。
南华却看得心惊胆战,经过这些日子和皇帝的朝夕相处,虽然皇帝并没有对她有过什么男女之情,有一点她是可以肯定的,就是皇帝对于皇后的任性愈发反感,渐渐地连包容之心都没有了。
“近卫军是你家的吗?”皇帝忽然用力拍了一下身边的木桌,那坚固的黄梨木桌竟瞬间如同几块废柴一般,哗啦碎裂!
南华一惊,下意识地看向皇后,见皇后目中也有着一丝惊愕之色,忙劝道:“陛下息怒。”
当然除了息怒,她也实在不知该说什么,后妃不得干政,皇后不仅仅干政,甚至还想紧握这近卫军的大权,原本就不对,就算她替皇后说破了天,这件事也圆不过去。
或许皇帝觉得皇后对段鸿羲有情,而段鸿羲又在沃荼担任了要职,担心皇后握住近卫军的大权,要颠覆政权吗?
截止到现在,皇帝收回了征海军和靖野军的军权,近卫军多少也有之前的枢密使灵流来统领,却唯独控制不了护天军。
皇帝最怕的,大概就是护天军易主吧?
南华刚刚找到症结所在,却见皇帝忽然从袖中掏出那把日月同辉来——说起来段鸿羲也算厚道,毕竟,他将这把宝剑留给了皇帝,这至少说明他心里还是装着惑明的。
亦或许他真的有什么难言之隐吧?奈何她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