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昭身上,她再不愿相信,也不得不承认,米睿说的对。
“沈流彦根本就是要废掉你。”
然而有一点,容北昭依然想不明白:“这对他有什么好处?耀容固然是压上全部身家,沈氏的投资也不少啊。”
米睿眼神Yin冷:“那就要看,他接下来要做什么。”
容北昭拧了拧眉,很想安慰自己,既然事已至此……
可她怎么甘心!
没了耀容,她要怎么和容越那狼崽子争!
为了这次的投资,她甚至压上了一部分容氏股票!
容北昭阖上眼,大脑一片空白。
心烦意乱之下,她甚至忘记去关注一下绑架薛岚的后续事项,四处奔波,试图力挽狂澜。
损失严重到如此程度,容北昭已完全不期待米睿能帮忙。说不定哪天早起,她就能看到一封离婚协议书摆在桌上。
他们是利益共同体没错,但两人之间的感情并没有好到能让一方不计后果的帮另一方。容北昭扪心自问,如果同样的事情发生在米睿身上……
她打了个寒颤。
国内一片混乱,千里之外的米璐却什么都不知道。
想到数日都没有与自己通话的母亲,她不禁有些担忧。再一转念,直接搜江城的新闻不就好了?
米璐怀抱着这样的念头入睡,睡前还沾沾自喜一番自己想出了个好主意。
只是,跳出的信息,让她瞬间坠入冰窟。
这样的情况之下,沈流彦被何崇一个电话召回老宅。
在答应容越的那一刻,他就知道,早晚会有这样一天。是以直到坐在外祖父面前,直面对方的问题时,依然能维持冷静。
何崇见外孙这副神情,反是疑窦丛生:“流彦,你是不是已经找好退路?”
他想到许多许多,关于自己看过的报道,关于这场合作案的开始。似乎,外孙在众多商家中选择耀容时,自己也和对方谈过一场。那时候,外孙的态度和现在一般无二。
慢慢的,一个可怕的猜测浮上心头。
莫非……
沈流彦的答案模棱两可:“先前那么多大风大浪,沈氏都走过来了,何况是一场合作案。”
何崇别有深意的看他:“是啊,何况,那些报道,几乎都没牵扯到你。”
沈流彦放在身侧的手指抬起来,轻轻敲了一下:“耀容那些人自己做的事,本就和沈氏没什么关系。”
何崇道:“那还真是幸运。这么有职业Cao守的媒体,的确真少见。”
这是沈流彦第一次面对这样的外祖父。
用审视的眼神看他,眼中是探究是不解是失望是警惕。
他来前已做好心理准备。早知道这件事会有怎样的收场,沈流彦实在做不到紧张。做个样子也并非不可,但要面对的人是他的外祖父,看着他长大的人。
沈流彦不觉得,自己能瞒过对方。
与其埋下祸根,不如坦然一些。
饶是如此,在真正面对冷下脸的外祖父时,沈流彦心口仍有微微疼痛。
像是湖水上的冰层,正渐渐裂开。
不是没想过将一切坦诚相告,但沈流彦几乎能直接说出外祖父紧跟着会问的问题。
他凭什么信容越?
沈流彦有些晃神。是啊,凭什么呢?
……不知从什么时候起,想到这个名字,他脑海里就会浮现出对方的容颜,心底某个角落一片柔软。
这大概,就是爱了。
没什么不好承认。
何崇突然觉得疲惫。
他很清楚,外孙已是成年人,做出这样的选择也定然是有自己的考量。可从整件事来看,是否也太过鲁莽了些?
他不担心外孙会害沈氏。目前沈氏最大的股东还是自己,真不想干辞职便是。即使流彦想亲手拿着股票,对他说一句,他也会答应。
那到底是为了什么?
何崇慢慢的说:“所以,你和另一方人联手,用沈氏,对容北昭下了一个圈套?”
沈流彦并不否认。
何崇心知肚明,外孙这样的态度,已经相当于是在肯定自己的想法。
而外孙在某个瞬间飘忽的表情,又让何崇瞬间回到过去的时光。
……婷儿和流彦的眉眼是真的很像。他不止一次的这样觉得。
三十多年前,他的独女何以婷也是用同样的姿态看他。
何崇突然就很不想听外孙接下来要说的话。
沈流彦注视着外祖父,见对方思索的神情一点点变淡,终于张了张口。
但没等他说出话来,何崇已道:“我只告诫你一次,流彦。”
沈流彦的神情肃了些。
何崇:“决定沈氏未来走向的时候,不要感情用事。”
沈流彦答:“……我明白的。”
又是夜间,他驱车往城区。路灯一路被甩在身后,化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