装晕躺在床上,手脚腕被束缚。
找到了,林祀想。
坐落在一线城市繁华地带的造型店,甚至二百米内就是派出所,店铺之下,是被囚禁卖yIn的年轻男女,多以招工名义骗来,而后扣押身份证、手机,以暴力手段强迫。
明目张胆又恶毒。
毕竟,发财的手段都写在了刑法里。
所谓造型师,力气倒是一把子有,扛着林祀一路到了地下一层,即便还在昏迷,依然谨慎地用链子其束缚。朗朗乾坤,如此行为,颇有几分大胆。
是有恃无恐,有人在某一日逃至派出所,形容狼狈,他说,他被囚禁了一个月,是认为到达了安全的地方,将一切坦白,也在而后,被所谓监护人强行带走。
一个没被记录在册的报案。良心不安的某一人在旁观中有所猜测,却不敢深究,以匿名的方式记录在校园网站,模糊的时间地点,多有人认为是今日份新编故事。
应该如他人一般一看而过的,却因故事里的绝望如鲠在喉,林祀在深夜爬起来梳理。
校园网,头像Cao场放大来模糊能看见横幅,是今年校运会时挂出的标语,多半还是在校生,是实习不是在职的话,派出所地点便限定于F市,四百一十六个;再仔细翻阅,也在某一租房吐槽贴中看见熟悉头像,所说是向南区,派出所限缩到八十三个。文中条件是繁华区、派出所二百米内的造型店,也最终整理出二十七家可能的店铺。
只当我是天真吧。
段生在犯罪地点中提到过造型店,林祀不知道书中的自己是如何找到的。
此时的他,采用最笨拙的方式,三天走十几处地方,每每像是无意走进,暗自观察店员、观察构造。
也在今日觉着,好像找到了。
是造型店,却像不是以此为营生,下午三点正常的营业时间,前台连带一旁沙发坐着五六个员工,闲闲在喝茶,顾客少,偶时无意中闯进几个,也多有被拒绝的。
林祀戴着口罩踏进这家店时,先被隐晦地从头到脚扫视了一番。坐中间的拦住身旁人,慢悠悠站起,引着林祀往里走,至了隔间,上了茶水,递给本册子叫其挑选。
“午后干燥,饮些茶水吧。”有双桃花眼的造型师又说。是个好货色呢。
林祀抬头与他对视一眼,饮下。
估摸着时间闭眼倒在沙发时。
桃花眼靠近来,抓着林祀肩膀晃几下,而后一用力将他扛在肩上。
最好的猎手往往伪装成猎物的样子。
被捕最柔弱的时刻,也将是裁判开始的时刻。
段生觉着自己要疯了。
“你在做什么吗?我明明告诉过你,我跟你说了的。不要留下Jingye,不要去造型店,你会被发现,你会…”
也在林祀平静的目光下停了口,良久,段生说:“你是故意的。”
“即便是我,做错了事接受惩罚又有什么不应该的呢?”没有遮掩的理由。
“你他妈个疯子!”段生骂,眼泪却流出来。
也许我确实是个疯子。
林祀在听故事时不明白,为什么恶贯满盈的反派林祀会留下Jingye这样准确明显的特征,即便没在DNA库,即便非嫌疑人,在有人之意追究的情况下,查到也不过时间问题而已。
他后来明白了,是我自己,那个“我”也想要接受。
苏格拉底信仰法律与契约,被判死刑后拒绝弟子的营救,他认为即便恶法做出的裁判,亦应被遵守,包括他自己。
如果我信仰因果报应,凭什么将自己排除在外?做错了事当然应该接受代价。
我和“我”。我们,是一样的。
?一样的不幸,一样的罪恶。
没有任何理由阻止。
也没什么值得眷恋。
法律一向公平得很,而我也将得到我该有的惩罚。
待在出租屋等待时,被警察压倒扣上手铐时,甚至再一次见到林宸时。
一个不落的剧情点,自然而然推进的情节。
林祀感受到宿命的力量。
如预知一样顺利来临的未来,像风自然地将头发吹向某个方向,属于林祀的,命运。
是林祀唯一的亲人。
隔着玻璃,林宸不知道自己为什么心脏有一些刺痛。
面前这个品性低劣的人。
这个自己从未相处过一天的儿子。
这个一脸冷漠大概也没有将自己视为父亲的人。
林宸捂着心脏,总觉着有哪里不对。
心在说些什么,而林宸不知道,无法解读。
可他甚至不知道这个孩子今年几岁,生日什么时候,学的什么专业上是什么学校,林宸对面前这个人一无所知。
未费心思了解过,也不打算作出改变。
大概也不重要吧。
“我会为你请律师的。”是惯有的冷漠与高高在上,他们本来也没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