拧了拧水,最后只挤出了团团空气——
“…I…I don' t know how to say that, but I' m really sorry…(我,我不知道该怎么说,但我真的很抱歉……)“缓过来的母亲又向以往那样述说着没用的话语,一副柔弱的样子,不知道她在装什么可怜——”……You’re fine, you are fine.(没事,你很好)”
我也一如既往的、虚情假意地将母亲抱在怀里……
毕竟比起无端地去浪费口水指责她,还是一个拥抱更加省时省力一些。
“I,I……(我,我……)”
“You’re ok, you’re ok……(你没事,你没事……)”
于是母亲在我的怀抱里,又嚎嚎大哭了起来——
事情为什么会变成这样呢?我也不记得了。
据以前某个心理学家,好像是个叫‘弗洛伊德’的家伙、我也不记得他的名字。
总之就是那时父亲还算‘正常’的时候,给我和白雅讲得个睡前故事。
在很久很久的以前,有一个叫俄狄浦斯的人,无意间杀了他的父亲并迎娶了他母亲的故事。
然后弗洛伊德通过研究发现‘男孩普遍拥有恋母情结,厌恶父亲,而希望迎娶母亲。女方则则是想诱惑父亲,从母亲那里夺走父亲的恋父情结。’他将其称为’俄狄浦斯情结‘和’厄勒克特拉情结‘。
依我短浅的人生经验来看,这人纯属扯淡。
我不仅厌恶着父亲,也同样深深厌恶着母亲。
在当第一次看见母亲哭泣时,我‘本能’地上去安慰后,我就一直讨厌母亲了——
回闪过后的回忆。只有母亲那哭花的脸、赤裸的身子,以及她不停叫唤父亲名字的声音……以及我那光着身体倒在脏兮兮的地下,无神地望着学联地下那管道交错的天花板的景象。
……
我也不知道我自己是不是真的和父亲长得很像。但如果真的如此,那我也相当厌恶我自己,厌恶着这个流着他的血的自己。
……
或许,那名为弗洛伊德的家伙是对的吧。
我确实厌恶母亲的‘伪善’。那种只为磨平自身罪恶感,毫无诚意的道歉。但我更厌恶她用我的身体来回忆父亲的模样——
做的时候见到得是父亲的面容,做的时候叫得也是父亲的名字……
仿佛我就只是父亲的替代品……
我无法描述那种感觉——
那种既希望母亲多看看我,又希望她赶紧离开;既希望成为父亲,也希望自己没有流着他的血的感情。
“……饿了……”
我躺在地上,仍旧盯着那片没有任何色彩的’天空‘。
说了那么多的有得没的,人终究还是要去吃饭。不吃饭什么事情都思考不了,什么问题也都解决不了。
于是我也重新站起身来,打算先去准备找点’食物‘垫垫肚子先。
———
父亲也不是只会每天打骂酗酒的’废物‘,他多少还是有点用处。
每天都会带一餐的食物扔给我、母亲和白雅三人。虽大多是些过期和快要变质的罐头,但也总比我一人找到得别人吃剩的半根鱼骨头要强——但一餐总归是一餐、也我们也总归是三人,这也只不过是一天的伙食。怎么吃,都是吃不饱的。但我也不可能用暴力去独占,因为有个比我更强大的’暴力‘去守卫他的’便器‘。于是我也只能等着她们母女二人吃完后,刮上剩下那点边角肉去防止饥饿,然后睡过空腹的’夜晚‘,再独自觅食。
’……说到底,夜晚是什么?‘
日复一日的日常已经使我麻痹,脑子里不时常胡思乱想些什么,就感觉自己的身体快要坚持不住了——
我翻找着被污水和塑料盖过的垃圾堆,希望能找点能吃的。
’夜晚应该就是睡觉的时间……是美好的时间……‘
在地下没有昼夜之分,也没有时间概念,靠着人类最原始的生物钟和最高暴力者的权威来渡过没有划分的日常。
’夜晚‘是睡觉的时候,而睡觉又是美好的时间。因为只有这段时间里我不需要遭受那么多,哪怕饿了也很快会昏睡过去……睡觉真的是件美好的事情,若是能在睡觉间不知不觉死去了就好了。”啦~啦啦~~~“
这时,我听见一段旋律。这段旋律很奇怪,不像是地下是发出的声音,毕竟也没有哪个疯子会疯到在食物还不富足的地下欢快地唱歌。”…………“”啦~啦啦~~~“
不,或许对方在是有充足的食物才会有所余力的……意思也就是……我稍微’借‘点也没事吧?
嗯。没问题的,地下的其它人也在’借‘。总有一天,TA也会’借‘到别人的。我不需要有心理负担,直接上就好了。
于是做好心理准备后的我,手里握着块石头,静悄悄地向声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