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上床暖一暖再说不迟。”
徐行俨顺从地上了床,靠在床头,将谢瑶揽在怀里,道:“有许多事情我一直不曾对你说过,你可怪我?”
“之前我不曾确定你的心意,凡事均想刨根问题,但如今你若真不想说,自然是有你的道理。”
徐行俨沉默下来,抚着谢瑶铺泻肩头的青丝一动不动,直到她疑惑地抬头看他,他才终于再次开口,“我母亲之事,即便我不说,你应该也能从一些传言之中猜出七八分,我们成亲之时堂上坐着的二人是我的舅父与舅母,如今淳于氏一族也算是隐晦地承认了我的身份,但所有人均只知其一……其实当年我母亲嫁给父亲之前,便已经有了身孕,怀了我。”
谢瑶蹭地一下坐直身子,惊疑不定地看着徐行俨的脸,一时有些说不出话来。
当初她得知徐行俨是女帝侄子之后,也曾向母亲打听过一些宫闱私事,知道了一些女帝幺妹与先帝那些不好说的事儿,但她顾及徐行俨颜面,即便心中明白,但从未在他面前提过。她之前也以为,女帝幺妹被姐姐赶出宫之后,这事儿便了了,却不曾想,竟然还有这样一出。
他自嘲一笑,“很吃惊吧?但我母亲临终之前也不曾告诉过我,我也一直以为自己当真姓徐,父亲只是兖州城中一员外而已。”
谢瑶将这一突入而来的信息消化良久,才终于干巴巴地问出:“那你今日为何……”为何突然将此事说出。
“因为女帝已经知道了。”
谢瑶眼神颤了颤,最终确定自己并未听错。
徐行俨脸色沉静,淡淡道:“但此时的女帝还未昏聩,知道什么可行,什么不可行。但她今日只是拿着剑指着我,下一次或许便……”说到这里,他意识到自己在谢瑶面前一时放松大意,说漏了嘴,去看她,果然见她的脸色已经一片煞白。
但覆水难收,他无奈一笑,重新将她揽在怀里,安抚道:“不必担心,我如今不是无碍吗?这些我若应付不来,还如何保你我二人以后顺遂?”
谢瑶心有余悸,伏在他胸口闷闷道,“还是如你昨日所说,请调北疆吧,即便去喝点风也总比在这里一着不慎便丢了命好。”
“此时出了这个差池,昨日对你所说,恐怕便要食言,但你放心,我知晓该怎么做。”
徐行俨将身世彻底抛露出来,于谢瑶来说,除了最初的诧异,再无别的震撼。毕竟他还是他,他们的情意不会因他有了皇室血脉便多一分半毫。
谢瑶又问了些这次进宫的具体情况,攥着徐行俨的手,听着他的沉声回答,忐忑了整夜的心终于安定下来,不知不觉间困意降临,渐渐松了手,朦朦胧胧睡了过去。
“……女帝虽然授意我彻查此事,但我……”说到这里,徐行俨顿了下来。上一世确实是宇文恪弄死了宇文忻,但这一次,明显不是。
背后到底是谁指使,他心中已经有了些章程,也知道她那般所为的用意。他曾经历过的一些事情结果未变,只是提前了许多。
世事无常,牵一发而动全身,或许便是他这个跳脱棋局的棋子,弄乱了这一盘稳打稳扎的棋局。但这些自然是不能对谢瑶说出的。
他低头看她,这才察觉她已经睡着了。他拂过她的眉眼,将她的额前乱发撩到脸侧,笑了笑,而后小心翼翼将她放平在枕上。
褚先生早已在门外候着,这一次很识趣地没有出声干扰,只是负手站在屋檐下,距离房门远远的。
直到房门推开,他才终于回头,正欲开口,徐行俨却突然比了个噤声的动作,待走到他跟前了,才低声道,“莫要大声,有事进书房再谈。”
褚先生跟着徐行俨到长廊另一头去,推门而入,刚跨进门槛,他便问道:“郡王被谋害而死非同小可,皇帝可是吩咐了将军调查此事?”
徐行俨点了点头,在桌案之后坐下,示意褚先生也坐。
他凝眸沉思,褚先生见状,也不再打搅,只是出了门吩咐仆人奉茶。
过了片刻,大约是终于下定了决心,徐行俨抬头郑重看向褚先生。
褚先生对上他的眼神,心头一凛,知道重头戏来了。
徐行俨盯着他看了片刻,才道,“徐某与先生已经相识数月了,眼下有个要掉脑袋的活,不知先生可愿同往。”
褚先生对上徐行俨的双眼,虽听他问,却也明白,此时并不能说不。褚先生在心头一叹,道:“褚某的命是将军救的,某也早已将生死置之度外了,救命之恩无以为报,褚某若得将军信任,也唯有肝脑涂地而已。”
“我也不必你肝脑涂地,眼下,我要做的,只是一招釜底抽薪罢了,如今,我只要一个人的命,还请先生为我出个主意……”
褚先生听徐行俨说出那个人的名字,直觉浑身血ye全部倒流到头顶,只想一头往地上栽下去,就此不再起来。但他也清楚,伸头一刀缩头也是一刀,既然徐行俨敢将此事告知,必然也是有他的手段让自己下不来贼船。
褚先生在原地僵了半晌,浑身才终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