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骄躁任性,固执冲动……那些全不是为师所看到的。”虞罗缓缓地道:“为师看到的,是你对尊长的孝顺,对友人的重情……你是一个好孩子,对为师而言,这便够了。”
“要你当龙师,或许是为师擅自给了你巨大的压力,可你,一直是个好孩子,是为师的好徒儿。”
“老师……”林继缓缓闭上眼,舒了口气,面露笑容:“有老师这句话,弟子便是死了,也瞑目了。”
“陛下,这是诸位王公大臣们送进宫的珍贵药材,说是要给皇夫殿下养身子的。”高吉将礼单递给司徒毓。
司徒毓心中焦虑不安,哪里有心思看,随便喵了一眼,道:“这棵千年参王是谁的手笔?”
“回陛下,是周大统领。”
“他?”司徒毓冷笑道:“他何时变得如此好心了?他敢送,朕还不敢让朕的皇夫吃呢!”
高吉缩了缩脖子,暗自为周朔叫起屈来。
轮椅声响,司徒毓旋风般转身,疾声问道:“先生,如……如何?”
虞罗瞥了高吉一眼,司徒毓便道:“你先退下,方圆百丈之内,不许任何人接近。”
高吉领命去了,司徒毓又问道:“她可是无碍了?”
“陛下不必担心,小徒的性命无虞。”
司徒毓陡然松了口气:“那便好……那便好……”
“只是还有些难处,需要陛下配合。”
“先生只管吩咐。”
“在下想知道,陛下修习的功法,是从何而来?”虞罗盯住了司徒毓。
“这……”司徒毓一阵犹豫。
“可是……前任皇夫所传?”
司徒毓诧异道:“先生从何得知?”
“那便不错了……纯Yin功体,又是前任皇夫所传,那定是我派心法无疑。”虞罗仿佛放下了一件心事:“陛下恐怕不知道,前任皇夫乃是在下的师妹,在下知道,也不足为奇。”
“原来如此。”司徒毓恍然。
“原本要解小徒阳毒,便须这套心法,偏生这心法她自己学不得,旁人亦不能学,在下只道心法便要从此失传,谁想我那师妹从不将礼法规矩放在眼中,竟擅自传了给陛下。却是Yin差阳错,小徒命不该绝。”虞罗叹息道。
“我该如何做?”
“陛下且听我一眼,我派之中,有一味奇药,名唤‘历转丹’,几能扭转生死,再造生机。只是小徒伤得太重,又须以更剧烈的手法治疗,因此服下历转丹后,便会陷入沉睡……”
“睡?要睡多久?十天?半月?”见他不答,司徒毓心中一紧:“……一年?”
“怕是……更久。”
“你说更……”
“五年,”虞罗伸出五指:“五年亦不过是最好的情况,除非出现奇迹,否则五年之内,决计不可能醒转。”
司徒毓失魂落魄地道:“难道当真别无他法了?”
虞罗摇头道:“若还有旁的法子,在下也决计不会行此险着。”
“五年……”司徒毓咬了咬牙:“五年便五年,只要她能好好地醒过来,便是五十年,我也会陪着她!”
“怕是……不可。”虞罗觉得自己很是残忍:“我欲将她体内阳毒自断裂的经脉中散入四肢百骸,再慢慢化解。听说内库之中有一块南海鲛民国进贡的上好寒玉,陛下若是以此为棺,便能助小徒早日散去阳毒,清醒过来。”
“棺?”司徒毓面色微变:“先生的意思是……”
“小徒伪死,葬入皇陵。”
“不可!”司徒毓摇头道:“她在宫中,我自会看顾好她,那寒玉打成床便是,何必造成棺椁?”
“陛下还不明白么,皇夫,必须‘死’。”
司徒毓面色一寒:“先生此言何意?”
虞罗微闭上眼,片刻,自袖中摸出一封信函:“一切原由,在下皆已写在了这封信中,陛下看过之后,自能明白在下与她的苦心。”
司徒毓看他片刻,接过信,细看起来。越看之下,她的脸色便越是难看,到得最后,她手中微一用力,将信捏成一团,寒声道:“这信上所言,句句属实?!”
“绝无半句虚言。”
“按你的说法,林继……是龙师?”
“前任皇夫亦是,龙师一脉尽出我青城门下,我自是再清楚不过。”
这上边的内容太过惊世骇俗,司徒毓的脑子一时乱得很,她揉了揉太阳xue:“若真如此……那些贼人当真万死难赎!”
“小徒的意思,便是以她的假死引出那些人及背后主谋,再一网打尽。”
“五年……五年……也罢!”司徒毓手中使力,信纸便化作齑粉,漫天飘散开去:“我便用这五年时间,让那些痴心妄想的贼子,付出惨痛的代价。”
“先生的话,我应下了。她……还有多少时间?”
虞罗低声道:“她还醒着,陛下自可进去与她一叙。”
司徒毓深吸一口气,急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