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好好算账。
但是真正等他回来以后,两人刚见了一次面,就定下了亲事。之后,因为娘的话,他们要避嫌。他几次来看她,都避开旁人。她心疼他翻墙不易,偶尔见他一回,她一颗心都被欢喜所占据,久而久之竟忘了这件事。
今日重新想起,她不免想:难道就让这封信就这么过去么?
韩嘉宜摇了摇头,不行,绝对不行。她得让他知道,她的真实想法。还有,他留下的这封信是不对的。
她心想,以前是时间不多,不能细谈。成亲以后,两人朝夕相对,她有的是时间跟他慢慢算旧账。
有些事,他可能不懂,既然要做夫妻,那她就得教他。
将信认真收好,韩嘉宜重新回床上,约莫过了半个时辰,她才沉沉睡去。
次日天不亮,沈氏就亲自来唤女儿起床。
香汤沐浴,隆重梳妆。
韩嘉宜原本还觉得困,这一折腾,一丝睡意也没了。
给她梳头的全福嬷嬷,她并不认得,只听说是样样俱全的有福之人。
梳头时,韩嘉宜自己没什么感觉,倒是沈氏听着全福嬷嬷口中的念词,不自觉落下泪来,又连忙擦拭。
礼服繁重,凤冠也不轻。韩嘉宜心说,还好是在十一月底成亲,如果是在夏天,岂不要把人热坏了?
尤其是她脸上被人上了一层又一层的妆。若是夏天天热出汗,那脸上岂不是十分的Jing彩?
说来也怪,明明是大喜之日,本该或紧张,或激动,她却不知为何,总想些有的没的,到现在还有一种不真实感,直到腹中饥饿。
其实在她梳妆前,沈氏就教人端了一些点心过来教她充饥。只是她那时起床没多久,也不觉得饿。这会儿倒是知道饿了,可是有那么多双眼睛盯着,她还真不好意思说自己饿了,要吃东西。
待她梳妆妥当后,全福嬷嬷等人到外间休息。韩嘉宜才对沈氏道:“娘,我饿了。”
她眨了眨眼,可怜巴巴。
沈氏心疼女儿,忙道:“那就先用些糕点。少用些,也不能多喝水。熬过今天就好了。”
韩嘉宜“嗯”了一声,小口小口,极其小心地吃点心。
今天不比往日,她不敢多吃。只用了两块,就停下了。漱了口,端坐在那里,老老实实等迎亲的队伍。
陆晋还没进门,韩嘉宜就听到了鞭炮声,以及不知谁的声音:“新郎官来了!新郎官来了!”
韩嘉宜深深吸了一口气,心想,来了来了,真的来了。
新娘临出门前,依旧俗是要拜父母的。她父亲已逝,沈氏让人在庭院中供奉了香案,让她拜了拜。
陆显则担任了兄长的角色,将韩嘉宜背上了花轿。
韩嘉宜伏在二哥背上,甚是紧张。
她不知道,陆显心里的紧张远胜于她。
现在他背上背着的人,还能算是他妹妹。一旦她上了花轿,和大哥拜堂成亲,那就是他嫂子了。那一声“嘉宜妹妹”,他就再也叫不得了。
一想到妹妹真的变嫂子,他居然有些伤感。尤其是今天一身喜服的大哥还一直盯着他,让他半点大意不得。
当然,事实上陆晋目光追随的,并不是二弟陆显,而是陆显背上的人。
她为他穿上了嫁衣,今天就要嫁给他,成为他的妻。
韩嘉宜坐在花轿里,一颗心砰砰直跳。
他知道定国公府的大致方位,离长宁侯府很近。原本花轿该很快就到的,但是之前陆晋与长宁侯夫妇商量,花轿出长宁侯府后,多绕一段路,再回定国公府。
这桩婚事,自然要热热闹闹,要让旁人都知道。
所以,韩嘉宜在花轿里待了好一会儿,花轿才停下。
韩嘉宜在陆晋的搀扶下,走出花轿。两人一起进了定国公府。
有盖头遮着,韩嘉宜视线范围内是一片红。她略垂眸,只能看到他的靴子,以及地面一小块的地方。不过因为有他在身边,她并不觉得慌乱,只感到心安。
她听到他在她耳畔轻声说:“别怕,有我。”
韩嘉宜心说,我根本就没怕。
不管是迈门槛,还是跨火盆,她都镇定自如,毫不慌乱。
成亲的规矩和礼仪,娘教过很多遍,韩嘉宜熟记在心,一路下来很顺利,只不过太繁琐了一些。等礼成被送入洞房时,她觉得她跪拜次数太多,腿都软了。
陆晋拿着喜秤挑开了她的红盖头,微微勾起了唇角。
礼仪嬷嬷立时笑道:“喜秤挑了红盖头,称心如意。”
突如其来的光线让韩嘉宜下意识抬眸,堪堪撞进他黝黑的眸里。她心头一跳,匆匆移开了视线,心里想的却是,咦,这一幕似曾相识,好像在梦里见过一般。哦,是了,她确实是做过这样的梦。
“还有合卺礼呢。”一旁的礼仪嬷嬷笑着提醒,端来了盛满酒的酒盏。
两人各执一杯,饮下半杯后,交换了一下酒盏,手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