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家里吃的东西,慕喜不可能每天都不会喊饿。
柳献之不介意这个,他的命是从阎王爷手里抢回来的,只要小永饿不死就行,村里吃的和他们平时吃的也都一样。这个年代就别提什么亏欠孩子的话,不饿死就是万幸,慕喜单独去开小灶就开,她不欠他们什么。
所以现在这个举动,是把粮食分享出来?柳献之内心惊疑,也感叹慕喜平日里足够谨慎,同一个屋檐下,他都没发现后院有这么一个地窖。
柳献之当然发现不了,原主开的小灶根本不是地窖里面的东西,而是从走街串巷的卖货郎买的一些小零嘴。
为数不多的银子开销都花在这上面了。
过了好一会,轿子里面的气体散的差不多了,慕喜拿着蜡烛和柳献之一起下了地窖,看清地窖的慕喜表情是呆滞的,原主脑海中,对地窖里面有什么东西她没概念。
只知道父母说,要是饿了没吃的就去地窖拿,现在看这地窖里面有rou干,菜干,咸鱼,荤油,杂粮很多吃的东西,甚至还有几坛子酒。
几十平米的地窖塞得满满登登,都是能够久存不坏的食物。食物如此匮乏的时期,地窖里面的东西无法用钱来衡量,蕴含着父母对女儿的爱。
“旱情过去了,以后不用那么节俭,这些东西都可以用,今天晚上就炖rou吧,饭多做一些。”说完这句话,慕喜就上去了。
柳献之低着头站在地窖里,不知想着什么,过了好一会儿才上来。
对父子俩好,就要先解决眼前最重要的问题,让俩人吃饱饭,很多人都说填饱肚子的那一刻,幸福感最高。
因此慕喜决定把‘地主家的余粮’全献出来。
当晚,柳献之如慕喜所说,做了小鸡炖蘑菇,蘑菇是晒干的,鸡rou也是地窖里面用土方法封存的rou干,细面混着玉米粗面蒸了一锅的馒头,围着锅的一圈烙了十来个土豆片。
这是过年都不一定能吃到的硬菜。
到饭点回来的小永,一进院子就闻到满鼻子的香味,好在慕喜家住在村西头第一家,中间隔着一条干枯的河水,饭菜香再远也飘不到别家的院子。
不然就冲这rou香味,就算和慕喜关系再不好,也都会来厚着脸皮打秋风。
“哇,今天做什么,好香好香。”直奔厨房的小永蹲在正在灶台添柴的柳献之身边,一脸期待。
柳献之伸手刮了刮小永的鼻子,笑呵呵的说:“爹给你做rou吃。”顿了一下,又开口道:“是你娘拿来的。”
柳献之和慕喜成亲,小永自然要叫娘,但是有一次小永开口叫娘,慕喜生气了,发了很大的火,说自己没生儿子,不许他叫她。
吓得小永再也不敢叫了,和父亲说话是也是用她来代替。
说到原因,原主是听到了外面的风言风语,说她一个黄花大闺女,突然多了个儿子,后娘不好当,小孩子皮如何如何。又说慕喜的脾气肯定让小孩子受气,总之无论从哪方面讲,都把慕喜贬得一文不值。
原主回来便拿小永撒气。
小永听了父亲的话,笑着的表情一愣,眼睛瞄了瞄东屋,站起身趴在柳献之耳边小声的说:“谢谢娘。”
父子两相视一笑。
锅边冒白烟开锅了,一刻钟后,柳献之掀开了锅,馒头黄白相称,热气腾腾气看起来软乎极了,小永迫不及待的坐在桌子上,眼睛盯着厨房方向,闻着香味时不时的吞一吞口水。
饭菜都端上桌子,小永也只盯着,没有动筷子,直到柳献之去叫了睡着了的慕喜起床,过来动了第一筷子。
小永才拿起筷子吃饭,慕喜有些哭笑不得,这个习惯其实并不是原主故意要求的,只是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只有她吃了,父子俩才会动筷子。
五岁的小永,虽然平日的时候淘气了一些,但行为举止却不让人讨厌,吃饭不吧唧嘴,老老实实的坐着,吃完才会离开凳子,不像村子里同龄孩子,吃饭一点不老实。
慕喜把两个鸡腿分别放在柳献之和小永的碗里一人一个,这父子俩是不是太傻了些,一口rou都不吃,只知道去夹蘑菇,这年头,有什么比rou更好吃?
柳献之和小永看着碗里的鸡腿有些不知所措,这是慕喜第一次给他们夹菜。
“村子里居然说我虐待你们,从今天开始你们必须给我好好吃饭,胖起来,看谁还敢背后说我,看什么看,快点吃饭!”慕喜气气咧咧的说。
她只能想到这个理由了,这个理由也是最让俩人信服的一点,平常原主就会因为村子里的话,回来对他们态度好或坏。
这样她的转变才能够让人相信,不然这俩父子一定会以为她中邪了。
小永看着碗里的鸡腿不敢动筷子,那么傻傻的看着父亲,小小年纪的他,其实心中一直害怕,害怕慕喜将他和父亲撵走,到时候父亲晕倒露面,没人救,他就是个没人要的小孩了。
柳献之看着慕喜,开口对儿子说到:“吃吧,这是你娘给你的。”
听了柳献之这话的慕喜觉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