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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7
轻轻推开门,迎上的是张不认识的脸,
“找谁?”非常谨慎,
我微笑着朝他点点头,“你好,我是他表姑,”瞟了眼病床上的枷叶,
我才进市局多长时间,并不是所有的刑警都认识,何况,今天我也没穿警服。
“哦,你好,他还睡着呢,放心吧,”他微笑着站起来。
轻轻地寒暄了几句,我有意无意地瞟了眼这位刑警的腰间,
枷叶抽出的那把枪,我不会看错,正是警用配枪。
见对方脸色也没有异样,我放下了心,又有些不可思议:这孩子怎么拿到他身上的枪的?
或者,不是他的。
望向枷叶的眼光一拧,我走过去,
他趴在床上,陷进方枕里的脸庞有抹微熏的红润,淡淡的,让人见着心一软,
无奈地叹了口气,坐在床边,抚上他的额角,
“藏哪儿了,”
男孩儿的唇明显不耐地微噘了噘,“在他身上,”眼睛一直闭着,
“真的?你怎么拿到的,他都一直没觉察?”我轻轻哼着,歪着头揪了揪那抹红润,
“要你管!”男孩儿真不耐烦了,脸一歪埋进枕头里,也不知是因为我问他,还是我揪了他,
我也没怎样,只收回手又叹了口气,幽幽地盯着他,“都太平点儿吧,”
却才要起身,左手腕被他紧紧抓住,他的脸庞依然埋在枕头里,也没做声,可就是不放手,抓的紧紧的,
“枷叶,”无可奈何,
男孩儿突然甩开我的手,恨恨地。始终,没看我一眼。
我起身,也没办法:自己本就是个没用没胆的人,能指望他怎么看你。
当我见着飞杨,不知怎的,眼睛一热,真想哭,可终究忍着了。
他却只淡淡瞟了我一眼,扣上帽子,走了出去。我跟在他后面。直到上了车———
“忍着干嘛,想哭就哭,”透过前视镜,他横了我一眼,
可被他这么不懂事般的一说,我怎么也哭不出来了,觉得自己再可怜也哭不出来了,飞杨个从来就没良心的————
吸吸鼻子,我倔强地看向窗外,心想:赶明儿,我真死了,看你怎么想,怎么想,
“018,018,青年路水印小区有人报警,”
“收到,马上过去,”
飞杨懒懒地搁下对讲器,开始反转方向盘,
半天,车里还是没声音,他开他的车,我想我的,直到车驶上二桥,
“别恼了,今天全听你的,我跟你后面,”
眼泪一下子掉下来:他还知道心疼人呐。
28
他真的全听我的。
飞杨性格古怪,有时候你根本摸不准他的脾气,今天,他却出奇的温顺。
“你去把里面的钱收了,”我瞟了眼里屋桌子上的钞票,飞杨默默地走了进去。若有所思,我望着他恬静的脸庞,象个听话的孩子:平时我这样指使他做事情,他早跳起来了,今天真够隐忍。
“唉,唉,你们凭什么收我们家的钱,我们就自己家里人玩,碍着谁了?”
微皱眉头转过眼,冷眼看着这个跳起来的痞子,
水印小区报警的是对老夫妻,他们举报隔壁总有人聚赌,哗啦啦的麻将声吵的他们日夜难寝,今天更过分了,大白天叫嚣声就不断,他们实在受不了了。
是我敲开的门,
“哟,好漂亮的madame,”就是这个痞子开的门,见着门口的我们征了下,随后就是这么句话,流里流气,
我忍着没回头看飞杨,
“都起来站旁边去,”我的小高跟踩在木质地板上“噔噔”响,一手拿着警务登记本,一手指示着里面的人,
“诶,小美女,我们怎么了,家里人玩玩儿——-”里面的男人站是都站起来了,却各个儿一脸不在乎,吊儿郎当,
“身份证,”冷着脸,我公事公办的样子,也没理他们轻浮的态度。飞杨也只不做声地收点着桌面上的现金,
我和他都不慌,马上祥子他们都会过来的。我俩接警执行任务从来没有落过单,总有人照着,这也是上级对我们的关怀。
“诶,madame,你这么漂亮当警察真浪费了,”
别理他们,只专心抄你的身份证!
我这么告诉自己,可身体就是不由自主的发软,脸越来越红,
低着头紧紧咬上唇,我额头都开始渗细汗了:完了!我清楚是那药————
“诶,你们几个干什么的,都给我老实点儿站好,自己家里人玩?是不是让我们查查你们家祖宗八代,看看你们这几个哪朝哪代是亲戚!”
祥子他们终于来了,我把手上的身份证交给他时,嘴唇都在隐隐颤抖,
“雁子,别放在心上,这群人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