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从十八线退隐位上爬起来,迅速窜到退居二线的良王殿下、也就是如今的摄政王身边,稳稳当当坐紧了坑位。
小皇帝负责“名正言顺”,摄政王负责“雷厉风行”,上皇负责打马虎眼和稀泥,都说一国不容二主,可这仨主子竟然配合得无懈可击。
无忧继了位,摄政王和太上皇双双从宫中逝波台搬了出来,住进皇城根下原先辟出来的良王府里。
每天清早,摄政王会在院中晨练,近日,上皇说要强身健体,也跟着练。学了几天西州剑,觉得不够厉害,趁赵朔将军回京述职还没走,又说打算找元晦学赵家枪,赵家枪舞了几天,仍然觉得不够厉害,转脸爬上听香山,要找山上玄妙观里的道姑姜平容,求教“仙术”。
摄政王一听,生怕他不学好,钻研寻仙问道服食那些什么狗屁丹药去,连忙把人从半山腰拦了下来。
摄政王问:“你到底想干什么?是要领兵出战,还是找人打架,哪样我不能替你?”
太上皇窝坐暖阁里,忙得头也不抬,一面咂摸着宫中送来的什锦果子,一面扬了扬手底的几本书——、、……
摄政王眉头一跳:“不是有译官吗?怎么有Jing神自己学起来了?”
着实不怪摄政王疑神疑鬼、一惊一乍,而是十三关外羌人犹在。虽然当初河阳殿下及时“立地成佛”,撤散京都一带的羌军和护国军,并又以一己之力晓之以情动之以理地把阿蒲奴大军拖回了北羌,终成天下和平,但这和平是建立在“你弄不死我,我也弄不死你”基础上的——落后就要挨打,双方都在紧锣密鼓地发展生产,谁也不敢高枕无忧。
“知己知彼,百战不殆啊!”太上皇哗啦哗啦翻着书页,又挥挥手,“诶,走走走,别挡光,忙你的去。”
摄政王眉头一皱,发现事情并不简单:“你书拿反了。”
“……”太上皇理直气壮,反捧着书,“你懂什么,就说探子潜入敌营窥察军报,情境仓促紧急,哪有功夫管正不正的,我这练习反着读,过两天还得横七竖八着读呢。”
摄政王半信半疑,一面心中打定主意,过两天再来瞧,看这人是否真的“横七竖八读”,一面拉人起来:“别吃这个了,正经吃饭去,吃完睡觉,明天要上大朝呢。”
太上皇抬头,眼珠子滴溜滴溜一通乱转,像是在打坏主意,又像是心不在焉。
摄政王琢磨了半天没琢磨出头绪来,看神色,又不像遇上什么糟糕的大事儿,就没再刨根问底。
而太上皇就这么一面打着坏主意,一面心不在焉的,满脸明晃晃写着“我有话说”,但直到饭罢将要就寝,也一个屁都没放出来。
他欲言又止,目光躲闪,鬼鬼祟祟,一反常态,积极踊跃地放下帐子,扑上去扯摄政王的衣带。
“十四叔,你近来觉少了,明天……”摄政王受宠若惊,狠狠地咽了口唾沫。
太上皇动作忽停,面色一顿,眉毛拧巴成结,瞪大眼睛,又眯起眼睛,虚虚实实上上下下把摄政王打量了一遍,磨蹭半晌,忽然,眼皮子一耷拉:“哦,明天什么?”
摄政王拥他卧倒,贴着耳语道:“明天让李愈来看看,开个安神方?”
“安什么神?我前两年那是‘昏睡’,好容易Jing神爽利些,摄政王竟要安我的神,安的什么心……诶,等等,我……”
“衣服都脱了,有什么事儿明日大朝说?还是你心里有什么话,十四,你今天是不是不想……”
“不,不是,我想……”
“那……”
“……嗯。”
……
外间守门的俩丫头是新来的,没见过世面:
“饺子姐姐,我,我们真的什么都不用干,每天吃闲饭,还领那么多月钱啊?”
刚被赐名“饺子”的姐姐:“汤圆妹妹,糖糕姐姐和蜜饯姐姐说了,是这样的,过些年出府嫁人,还给封俩大红包,主公封地契,殿下封银票,干的活越少,银票越多。”
“为,为什么呀?前天,殿下不让我给主公系袍子,我听了话,昨天就没送袍子,今天,殿下回来时,又问我怎么没给主公送袍子,饺子姐姐,我,我明天要怎么办呀?”
饺子姐姐两手揣袖子里,望天:“是这样的,汤圆妹妹,你明天把袍子揣着,早早等在宫门口,如果主公先出来,殿下还没到,你立即冲上去用袍子把主公包起来,如果主公还没出来,殿下先到,你立即冲上去把袍子献给殿下,请殿下用袍子把主公包起来。此法保证万无一失,妹妹绝不会再挨骂。”
汤圆妹妹:“哦,那我试试,谢谢饺子姐姐!”
“不用客气,汤圆妹妹,我们相互帮扶,我给你出了主意,你也帮我一回,”饺子姐姐指了指里间房门,“今早送早膳进去时,有一碟柿饼,殿下说主公外感风寒,不能吃,可主公方才回来时交待小厨房说,明早还要柿饼。送了,要被殿下斥责,不送,要被主公斥责,我不知道该怎么办。”
“这样啊,饺子姐姐,明早许公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