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血口,混着泥灰往下淌血。
他碰了碰额角,入手一片粘腻,伴随着疼痛。
庄安宁不可思议地望着庄父,仿佛在看一个陌生的男人。
否则他的父亲,怎么会这么对待自己?
庄父身旁的女人和男孩也有样学样,拿起身边能够抓到的任何东西,往庄安宁身上砸去。
“快滚开!你这个野种!不要害了我们!”
“跟你那老子娘一样坏!先前想破坏我们家的感情,现在又来害我们性命!怎么会有你们这么恶毒的人!”
害了他们?这草垛本来可是他的藏身之所,是被他们抢过去的!
庄安宁躲避着对方掷过来的石块,但还是不可避免地被砸到几次,身上的伤口逐渐增多,忍不住痛呼了一声。
“啊!”
侵略军的脚步声一顿,转而向这边靠近。
他眼睁睁看着庄父钻进草垛,用干草遮挡住自己的身形,最后还给了他一个警告性的眼神。
“#¥@#!……&@#”侵略军到了,嘴里嚷嚷着他听不懂的话,其中一个士兵一脚踹在他后背上,将他踹得往前扑倒。
庄安宁的手掌也被砂石划破,掌心一阵钻心的疼,但他却扯了扯嘴角。
侵略军入侵已经半个月,从开始见人就杀,到现在已经不耐烦这单调的杀人方式,开始把无力反抗的被侵略者集中到一处,再进行屠杀。
他知道,自己现在还死不了。
但对于胆敢藏匿、反抗的人,这些丑陋的侵略军可不会费力气把他们带回去。
在草垛后三双惊惧的眼睛注视下,他缓缓抬手,抓向草垛,大喊了一声:“爸爸!”
侵略军能够听懂这一句,立即调转枪头,长长的刺.刀指向草垛,用蹩脚的中文喊道:“谁在那?出来!”
“……”
草垛没有动静,但长官还在进行杀人比赛,他们没有时间耗在这里。士兵很快失去了耐心,对旁边的同僚使了个眼色,十数把刺.刀一起刺入草垛!
这一刀下去,庄安宁听见庄父和那个女人痛呼的声音,随即是悲痛交加的呼喊:“儿子?我的儿子!”
“饶命、饶命!我们出来……”
一男一女捂着伤口,从草垛中哆哆嗦嗦地爬出来,做出投降的姿态。
这一下,他们再没有了面对庄安宁时那种凶恶的表情。
然而侵略军没有再给他们往外走的机会,几声枪响过后,两人的身子轰然倒下,庄父的眼睛还望向庄安宁,眼中怨毒只维持了一瞬,便变成死寂。
庄安宁冷漠地别开眼睛,被拉扯到村前的空地上,用绳子捆住双手,跟其他被抓的村民一起,等待自己接下来的命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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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越凭演技说话,逐渐获得了实力派的认可,现在已经很少有人挑他演技的刺,这段内容一次就过,今天的拍摄内容顺利结束。
卫白琏也看了林越的表演。
看着庄安宁顶着林越的脸,被庄父抢走藏身之处时,他心中遏制不住地冒出些许痛快。
等今天的事情结束,他就要让林越彻底失去回归林家的机会!不知道到时候,林越脸上是不是也会出现这么绝望的神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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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晚,帝国公主的生日宴会。
这次宴会邀请了很多人,就连平时跟皇室来往不多的官员和富商也收到了请柬。
卫白琏花光积蓄给自己配的一身行头,站在这群非富即贵的上流旁边,硬生生被衬成了随从一般的角色。
这种对比让他心中的兴奋减弱了许多,不由得更加怨恨林越。
如果没有林越和他那个早死鬼母亲,他才是叶家最尊贵的大少爷,吃穿用度都是最好的东西,哪用得着面对这种尴尬的境地?
那个家伙,原本就不该出生!
卫白琏沉浸在自己的思绪里,没有注意到旁边一辆黑色宾利竟然不用排队,里头的人也不用下车步行,直接驶入了皇宫。
那都是跟皇室关系最密切的一群人才有资格享用的通道。
等他回过神,前头一个人刚好交了礼物入场,他两手空空,只递了一张请柬过去。
四周的人都有些诧异,瞧着他的眼神里有些鄙夷。
“来参加公主殿下的生日宴会,穿得寒酸也就算了,居然连礼物都不带……礼仪都是谁教的?”
“简直丢死人了。这是哪家的人?”
……
卫白琏揪紧了自己的袖口。
他所有的积蓄都用在这身礼服上了,哪儿还有钱买礼物?
所幸,门口的守卫只认请柬不认人,检查了一下请柬的真伪,便放他进门。
卫白琏立即逃也似的进了皇宫。
负责确认宾客的守卫侧头对着身旁记录的人说道:“林家人到齐了。”
后边几个纨绔听见了,不由得面面相觑。
“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