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毓有点不习惯曾庆华的过分亲热,年近六十又长期浸yIn于烟酒之中的老家伙,身上挥发着一股腐朽的气息,但周毓又不好强行抽手,尴尬地说:“曾书记,我的年龄能保密吗?其实我的真实年龄和你们猜测的有相当大的距离。绿色无弹[163zg]这样说吧,我涉足商业已经有八年之久了,在此之前我还打过六年的短工。只是我长了一张永不成熟的娃娃脸,唉……走到哪里都教人拿我的年龄说事啊!”
“不会吧?”曾庆华和周玉莹异口同声地疑问道。
周毓淡淡一笑说:“我这人是从不说谎的,至少我比周主任的年龄要大得多!”
周毓当然说的是心理年龄比周玉莹大,而他之前所说的经历也是有根据的,从七八年起,周毓每天放学回家便帮父母安装自行车;这样的勤工俭学方式一直维持到八四年,可算作长年打短工;八四年他家开综合五金、交电、化工的益民五交化商店至今,放学回家帮忙母亲做生意是日场事,每到寒暑假期更是多数时间帮母亲看店,说自己涉足商业八年时间并不为过。
“这也太不可思议了!难道周董事长吃过长生不老药?”男人渴望成熟,女人却害怕容颜衰老,花信年华的周玉莹如果不在意自己的容颜,也不会找小白脸申思来滋润而被吴浩抓住把柄了。
周毓点点头说:“也许吧,我曾经在深山里吃过一枚异果,结果一夜之间身体发生了巨大变化,杨静主管就曾见证过我的变化。”
杨静猜测周毓装老是为了让人尊重与他年龄不相称的身份,点头附和:“我的确是董事长巨变的见证人之一,大家一起出游偏偏就是董事长有那个福气啊!”
“真有这事吗?周董事长这么靓仔,又能青春永驻可真是洪福齐天啊!”一个与曾庆华有点挂相的中年男子插话说:“呵呵……冒昧了,我是大富豪的总经理曾嘉豪,周董事长幸会、幸会,我给各位安排在烟雨小筑进餐,消周董事长能够满意!”
“曾总就是曾书记的大公子。”周玉莹适时介绍说道。曾嘉豪想必是受到他父亲的传唤,才亲自过来跟周毓招呼一声吧。
“哦,曾总你好,之前听到大富豪酒店这个名称,我还以为是个庸俗的地方,但从车进停车场开始我就发现自己的判断过于主观了。那残荷湖景如大师写意之国画,那翠竹叠石清幽古朴浑然天成,这Jing妙雅致独具匠心的室内装璜布局,的确是大富豪才有资格享受的世外桃源啊!”周毓称赞得由心,却没注意曾庆华听了他的话脸部不自然地抽搐了一下。
大富豪、帝豪、豪情之类的酒店名称是这个时代的特有之物,喜欢取这种名称的酒店投资者也大多是自身文化修养欠缺的暴发户,往往这类酒店的装修都是以比试谁更奢侈豪华为主调,可榄核镇这家大富豪酒店由内及里都给人幽雅Jing致的感受,这是周毓完全没有想到的。
“哈哈……”曾嘉豪爽朗地笑道:“周董事长一语道破玄机,佩服佩服!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各位请进烟雨小筑喝杯清茶,稍后我们的大厨就为各位奉上他们的濒菜肴;周董事长是位雅人,待会我再来敬周董事长两杯。”
曾嘉豪本身就是榄核镇曾氏家族中的异类,他是恢复高考后榄核镇乃至整个番禺第一位考上毕业后分配回当时的番禺县政府,是当时县政府重点培养的青年干部。可是他只工作了两年就响应国家Jing简机构的号召,徒留职下海经商,办好一切手续木已成舟时才告诉家里,以致曾庆华威胁他如果不想办法重回县政府上班就将他赶出家门,要和他断绝父子关系。
早在读大学前就已成家的曾嘉豪,并未听从父亲的劝阻威胁重回机关,而他那贤惠的妻子也无条件地支持自己的男人创业人拿出所有积蓄在番禺开了间烧鹅饭店,夫妻俩起早贪黑甘苦与共;两年之间由一家小饭店发展成为四拥有四家分店的连锁经营店;几年后的现在曾记烧鹅饭店的分店已经入驻羊城多个区域。
小规默锁经营获得成功的曾嘉豪前年回乡投资了这家酒店,大富豪这个店名却是他为了融洽父子关系,请曾庆华给取的。无怪乎刚才周毓说店名庸俗而店内外雅致时,曾庆华脸上会显得不自然。
烟雨小筑在二楼,是大富豪几个最大的仿古Jing装包厢之一。其实曾嘉豪将酒店装璜成仿古样式,灵感来自他弟弟的南华木业——既然仿明清风格的红木家私那么受欢迎,就说明人们是从心里追求那种古朴幽雅的环境的,将酒店装修成这种风格,就能在那些庸俗浮燥奢华风格群起的酒店中别具一格。
坐在铺着绣垫的酸枝木椅上,面对以拼枝花架饰边的落地窗;窗外春雨如丝,翠竹在微风细雨中摇曳,斑驳与新绿都在一同蒙受春雨的涤洗,湖面烟波浩渺,点点残荷间,一枝不曾采撷的干枯莲蓬上突然飞起一只翠鸟,扑腾一下钻进湖面漾起圈圈涟漪;俄尔,翠鸟叨着一条银白小鱼跃出湖面,意得志满地在湖波中掠过一道绿光远遁而去……
“曾书记啊,曾总刚才还说我是雅人,我看令公子才是真正的大雅之人!此情此景哪里是一般人能轻易营造得来的?”周毓由衷地称赞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