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云霓如此说,离若自然也不想多说什么。
“你怎么想起来这了?”云霓放下了手中的毛笔,轻轻将抄好的佛经拿了起来抖了抖。
“我说来瞧你的,你信么?”
云霓看了一眼离若,笑了。
“信,有什么好不信的。”
云霓无所谓的样子让离若有些不知该如何接话,反倒云霓笑了笑,抬头道,“离若,有件事我一直很想问你。”
“恩?”
“殷容他到底是不是女子?”
云霓说完这话后两人突然陷入了长久的沉默,四目相对,良久无言,最后离若笑了。
“怎么想起问这个了?”
“没什么,只是最近常常回忆以前的事情,突然想起来罢了。”
云霓说着,将手中的东西放了下来,“我只是觉得很好奇罢了,当初皇上不愿再追究下去,也就草草了之了,可是……”云霓你看着离若,笑意变得深邃,“可是有些事,总觉得好像有点儿不对。”
“有什么不对的。”离若的脸上露出了笑,“他人都死了,还去追究这些做什么?”
这话,倒是意味悠长。
云霓似笑非笑地扭过了头,看向了外头。
大理寺里静悄悄的,时不时有几个沙弥从门前走过,行色缓慢淡然,倒也让人心静了不少。
“你知道当初皇上和我说了什么吗?”良久之后,是云霓打破了这片平静。
“什么?”
“皇上说,他这辈子兴许除了你以外,便不会再爱别的人了。”云霓转过了身,看着离若,眸底一片平静。如今她要说这些,并不是准备要强求点什么,只是觉得有些话是可以告诉眼前这个人的。
听到这样的话,离若自然是一惊,而云霓反倒像是得逞了一般笑道,“皇上跟我说起了很多关于你们的往事。”
这的确让云霓十分惊讶,以离肃平日里对众人琐事根本不在乎的样子,竟然能将十几年前的事情一件件说得如此详细,只能说他真的把所有的Jing力与心思都放到了一个人身上。
“你是唯一一个陪着他长大的人,或许是习惯,或许是依恋,在你不知不觉里你就成为了他觉得唯一可以依靠的人。”云霓说的淡然,“只可惜,你自己却不知道。”
是么?她是真的不知道。
“皇上当时年纪小,当时先皇过世,他害怕你就此离开了他,所以才想着法要将你留下,结果却是用了最笨的方法。“云霓苦笑,她从未想过离肃竟然还曾近做过这么愚蠢的事情。“他是真的很在乎你的。”
从很久以前,云霓就已经知道了。在离肃的心里,有一个人是谁都无法被替代的,而那个人就是离若。
“呵。”离若笑了,不是苦笑,当然也不是平日里那种淡然的笑。她只是觉得,这个时候或许是应该笑一笑吧,“他只是一厢情愿地自私地以为罢了。”
就好像,他选择如此坚决地离开方式一样。
不留余地,丝毫都没有征求过她的意见。
“那你呢?你不自私?”
云霓的反问让离若脸上的笑变得有些尴尬,这不是她第一次这么问她了。
是啊。
她也的确是自私。
午后坐在大理寺里,离若难得平心静气地和云霓聊了许久,后来,她说她困了,离若便独自一个人回了长公主府。
云霓说,我是真的放下了,现在这样挺好的。
离若已经很久没有见过那样的云霓了,那样的平静淡然,就好像那个初入皇宫的少女一般,只是眼神之中多了一丝成熟,多了一丝淡薄。
宰相去了一个有山有水的地方,特意造了一座竹屋,从此过上了闲云野鹤的生活。
说实话,离若有点儿羡慕乔震。
他那样一个算得上是“恶人”的人,竟然最后过的如此潇洒,还当真有些让人不平衡。
在江点蓝来之前,离若不知怎么的,在街上逛的时候竟然遇见了苏云儿。
她还是和当初那样爱笑,只是如今她的发髻变了,不再是少女的模样,而是换上了少妇才有的发髻。离若听人说,苏云儿嫁人了,那人出生书香门第又习得一身好武功,就和当初的殷容一样优秀。
离若打量起苏云儿身边的男子,那气质终究是比殷容要差一点的。
一下子,离若又想起了她。
她去了江南,去做什么了?现在,还好么?
有太多疑问,离若的确是可以派人去查,可是她到底还是忍住了。
如果她是想要安静地生活,那么离若并不想去打扰她。
苏云儿沉浸在她的世界里,离若安静地路过,突然觉得有些轻松。
不知道为什么,就是觉得有点儿轻松。
江点蓝快到京城的时候,朝中大臣都开始忙了起来,离若自然也不可能闲下来。
只是入冬时的一个下午,离若突然接到管家拿来的一封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