己还能见到明天日出?”
“陛下倒是自己糊涂了……这宫中的事情,陛下应该比臣妾清楚。陛下的生母舒妃出身也不高吧?生前连臣妾都不如,只做了个嫔。臣妾在宫中的时候可没少读书,舒妃娘娘她生前可得宠了,怎么生了陛下之后,反而没了宠了?臣妾还记得,当时宫中有孕的妃子有好几人吧?怎么就舒妃娘娘有这个福气诞下龙子呢?陛下心里不会不知道吧?臣妾可是循着想了好久,才算明白过来了……原来在宫中做什么都没关系,陛下生母不是给臣妾们做好了典范了吗?”
“大胆!”舜元最为忌讳有人提及他的母亲,他对自己母亲记忆已经不多了,但那到底是个慈母,她会给他偷偷塞用边角布料做的手鞠,会给他剥核桃仁,会给他挑手上扎的刺,会给他的剑做绦子……如今被宁妃如此一说,那慈母竟然如同夜叉修罗一般,到底是动了怒。
又听到宁妃继续道:“臣妾都说了,臣妾胆子不大。臣妾学的也都是前人样子。陛下如此信任爱护舒妃娘娘,一方面她待您真的很好吧?一方面肯定是先皇后的错了,她一定很刻薄你吧。陛下这么清楚皇子没有母妃,宫中冷暖便都不由自己了,怎么还能忍心我跟陛下的昶儿受着陛下小时候受过的苦呢?陛下那么心疼昶儿,一定不会舍得他的。陛下只要想想自己小时候是如何被宫人们私下打骂、每日提心吊胆皇后发难、每次宫妃有孕便忧心自己还否还能在父王面前留下去,那陛下就不舍得杀臣妾了……”
舜元怒极,一句话也说不出了,只能喃喃念到:“你!你……”
他是没想到的,他本来以为宁妃只是他面前的一只小老鼠,不足为患。可是眼下这只老鼠钻到大象鼻子里去了。他是能杀她,可是投鼠忌器的道理他也懂……他只有和昶这一个子嗣,如果宁妃死了,那日后宫中斗起来,孩子是否能护得住呢?
“臣妾知道的事情可比陛下想的多呢……陛下也不快夸我聪慧,陛下温柔起来,可是真的会夸人呢。比方说,沧云四年,坊间传闻先皇要废太子,重立新晋宠妃的幼子,怎么这音讯传着没出两个月,那位可怜的小皇子就死了呢?哎呀,陛下可真是好运气呢。后来先皇去了,陛下可算登基了,先皇后也真是与先皇恩爱一场,先皇一死,先皇后没挨过半年,也就跟着去了……陛下手段真是高明啊。您说臣妾说得对吗?陛下尚且如此,臣妾如今所做所为也就没什么大jian大恶的了,不然陛下不就成了只许州官放火,不许百姓点灯的虚伪恶徒了吗?”
舜元怒极反笑,抬手便扇了一耳光过去,只见宁嫔头发那唯一簪着的玉簪被抽落了下来,头发便散开了,她那张白净脸蛋上泛出带了血丝的掌印。
宁妃挨了那一记耳光,也不生气,慢慢的理了理头发,还是温柔的笑着:“陛下您这生气的样子,您也是认了吧?啊,臣妾原来只是猜测呢!您瞧,陛下和臣妾真是天生的一对,一个Yin狠毒辣,一个善妒算计,多般配呐。”
舜元还欲再打,忽然听见门外一阵喧闹。只听见有人大声叫着:“狐妖!宫中有狐妖!”隔着窗户影影绰绰的看见殿外灯火通明,狠狠看了宁妃一眼,便慌忙摘下了墙上用以辟邪的弓箭,匆忙出去了。
舜元携着弓箭从宁妃宫中出来时,便已经见到宁妃宫外的空旷场子上挤满了禁军、甚至从中殿那边还有禁军正在往这边赶,舜元眯起眼睛朝不远处宫殿的黄色琉璃瓦顶看过去,也能看到一队队已经将弓箭弓弦拉满的将士们正在等着一声令下,他们好万箭齐发。
舜元尚且还在与宁妃争吵的余怒之中,待冷静下来,便看见张太监正提着宫灯摇摇晃晃的往他这边快走过来,舜元只看到他脸色惨白,手臂哆哆嗦嗦的朝舜元斜前方一挥:“狐妖!陛下,奴才刚刚看到有一只有人那么大的白狐狸从中殿那边窜过来了,那尾巴……尾巴足有一丈多长,奴才,奴才就看着那个白尾巴一挥,两三个宫中的Jing锐就给摔出去了,那风擦着奴才的脸过去的,可吓人了,陛下,您往后躲一躲,别让那畜生伤了您!”
张太监话还没说完,便能够看见舜元脸上的不屑神色,张太监跟着舜元的时候晚,在他眼中,舜元也只是个Jing于算计,却连十步开外靶子都射不中的皇帝,此刻他话中有几分为宁妃避开舜元锋芒时候的轻松,但更多的则是考量那狐狸如果真在宫中伤人……如何能够保证自己能够不受伤还能护驾有功呢?
舜元没有理睬张太监,对着他微微抬了一下下巴,便冷淡道:“在前面照着,朕过去看看。”
张太监见舜元现今如此说了,也只能硬着头皮,磨磨蹭蹭的站在舜元前面,擎着宫灯慢吞吞的走着。
前面宫中的禁军已经整整的围成了一个半圈,那圈中围着的东西似乎威势不减,虽然禁军围着,但是内圈依旧是一片惨叫连连,只是那圈中的妖物并不想要伤人,哪怕将人摔了出去,也看得出来用的并非十成力,显然只是想要清出一条路来,好继续朝宫门方向逃走。
舜元走近了,心跳的也蓦然快了一些,那白狐狸似乎也感知有什么人过来了,便停下了甩动不歇的尾巴,慢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