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不想是齿颊留香,粥竟是前所未有的好吃,不由得又多吃了几口。
忘心师太会心一笑,转头看了一眼饭堂外的天色,“算算时辰,这个时候云将军未来,定是不会来了。”说完,忘心师太亲手盛了一碗加了三颗红枣的白粥递给栖霞,“今日瞧将军气色不好,定是痼疾有些复发,栖霞姑娘,劳烦你将这碗粥送回将军府,让将军喝下,定可让她舒服些,也安心些。”
栖霞敬然接过了白粥,点头起身,“多谢师太,我这就给将军送去。”说完,端着白粥走到一边,寻到一个食盒,将白粥装好,便匆匆告别了师太,提着食盒离开了拂影庵。
今日将军强骑百里,难免伤身,能得师太一碗药粥调理,定能调养一二。
鱼嫂在香影小筑做厨娘多年,自问厨艺也算得上一流,今日这看似不起眼的青菜白粥竟然煮这般好吃,实在是让鱼嫂觉得有几分汗颜,忍不住一边喝一边向忘心师太讨教,“师太这厨艺实在是好,不知道此粥究竟如何做成?”
忘心师太浅浅一笑,“心中无忧无求,做得白粥自然清爽合口。”
鱼嫂只懂了五分,虽然早知道佛门中人最喜欢说这种摸不着头脑的话,但是这样的回答鱼嫂也觉得满意,若是太刻意追求一些美味的菜色,或许口感就不那么好了。
絮儿只是觉得白粥好喝,跟其他两个丫鬟低头不知喝了几碗,忽然觉得就是在这里小住上几日,其实也算不得委屈了。
霍小玉也懂了忘心师太的话五分,却不是懂了做菜之法,而是懂了一个人应当少些欲求,从心而活,便能自然天成,安静一世,虽是清平生活,也能自觉有味。
忘心师太瞧见了霍小玉脸上的轻笑,问道:“霍姑娘可是悟到了什么?”
霍小玉点头笑道:“拂影庵虽小,可确实是个世外桃源,云将军让我们在此小住,小玉觉得是最好的安排。”
忘心师太轻轻点头,笑然瞧向了满面冰霜的郑净持,“霍夫人,若是在庵中觉得闷了,明早贫尼可以带霍夫人出去走走,人世走得多了,便知道什么该放下,什么是欢喜了。”
郑净持连连摆手道:“我不过是个俗人罢了,这修行悟道之时,确实不适合我。”说完,随便喝了几口白粥,还来不及咀嚼当中的浓香,便囫囵吞下,匆匆起身道,“多谢师太的斋菜,人老了,这身子乏得厉害,我还是先回去继续小睡片刻,告辞了。”
“娘?”霍小玉轻轻揪了揪郑净持的衣角,虽然她也知道郑净持到商州是满心怨愤,但没想到这清净佛门之地也镇不住母亲躁动的心,颇有几分失礼。
郑净持佯装咳嗽了几声,“怎的?”
霍小玉忧然看了看郑净持的气色,歉声对着忘心师太道:“娘身子不适,所以言有不敬之处,还请师太多多包涵。”
忘心师太淡淡笑道:“无妨,既然霍夫人身子不适,就早些回房休息吧,若是觉得被子薄了,可吩咐这庵中弟子为你们更换厚些的被子。”
“多谢师太。”郑净持对着忘心师太轻轻福身,转身离开了饭堂。
忘心师太微微蹙眉,看着郑净持的身影,有那么一瞬的失神,似是想到了什么往事。
用过斋菜后,絮儿拉着吃撑了的两个丫头在拂影庵中闲逛,鱼嫂却缠着忘心师太求教做白粥之法,霍小玉不想回去独对生气的娘,于是寻了个幽静的庵堂一角,坐在石凳上,一个人安静地托腮望着天上的如钩新月。
曾经,她也曾这样托腮望月,只是当初盼的是中秋月圆,她的李郎会来接她入府,没想到盼到了中秋月圆,李郎依旧毫无音讯……
浓浓的哀伤笼满心房,缠得霍小玉的心微微作痛,如今一切重来,那个曾经伤她入骨的李郎却成了她这一生难以驱散的梦魇,她越逃,越挣扎,那人越是如影随形,娘也离她越来越远。
这世上,最终会只剩她一个人么?
“姑娘此路虽不太平,但是有云将军从旁保护,定然能安然一世,若是决意往前走,可不要再回头了。”
“先生的意思是,云将军是可靠之人?”
“也要看你可愿随她走这一世了……”
今日路上巧遇那个神秘的黄衫豪士,所言所语似是暗藏玄机,若是云晚箫当真是可托付终生之人,又怎会不愿随他一世?
霍小玉猜不透这其中的玄机,想到了与云晚箫认识以来的点点滴滴,忍不住轻笑一声,自言自语道:“云晚箫,你可知你脸红起来,可真像个姑娘家!”
笑容忽地一僵,霍小玉心底蓦地浮起一个骇人的猜想来——莫非这云晚箫当真是女儿身?
霍小玉仔细回想云晚箫的面容,确实比一般男子Yin柔得多,那皮肤也不似一个征战沙场将军该有的沧桑,反倒是滑腻得好似凝脂似的……他年幼体弱,被当做女子寄养此处,这可是庵堂,出家之人皆是女子,就算他十六岁就离开这里,也终究算是到了可婚配年龄的男子,难道就不怕污了这里出家女尼的声名?
心底渐渐浮起云晚箫脸红的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