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楼下等她;他拿热nai茶贴在她脸上;他目光澄澈地说喜欢她。
虽然也察觉得出,但心底还是会……
两边僵持不下。
邵淇不知道现在什么时间,也不知道张铭扬什么时候能赶回来。
但她知道如果乔彻把这两人带走——那他们必然会像徐美茵一样人间蒸发,根本没机会再见到。
绝对是不行。
乔彻看着她在寒风中不自禁发抖的身体,右手缓缓攥成拳,指间青白。
她似乎下一秒便会晕过去,又似乎下一秒会冲上来。
脆弱,又坚强。
看着看着,有一种无法言喻的情绪漫进他心里。
“这女的真他妈麻烦。”
张龙坐在后座,恶狠狠骂道。
他身侧是一胖一瘦那两醉鬼,此刻东倒西歪地倚在座椅上,满身熏人酒气。张龙极其嫌恶地瞟他们一眼,又看向车前方的女人。
他活动下手腕,扭了扭粗壮脖子。
“我来。”一面说,一边拉开车门。
乔彻一顿,猛地回头看向壮硕的张龙,眼角微跳,先他一步拉开车门,下车。
“大哥,还是我来吧。”他恭声道。
张龙身体僵了一瞬,有些犹疑地立在车边。他不是不相信乔彻的实力,相反,以这女人现在的身体状态,恐怕几招都接不了。
但关键就是,怕乔彻狠不下心,怜香惜玉。
乔彻见张龙没听自己话,侧眸,朝他看去。
他神色和过去略有不同,浓黑眉峰蹙起,下颌收紧,眉宇间敛着一丝不悦。
张龙咽了口吐沫,讪讪点头,只好坐回去。
夜晚更冷了。
每一阵寒风似乎都能刺穿人的骨头。
邵淇感觉自己浑身僵硬,四肢都被吹得发痛发胀。
乔彻关上车门,懒散地走到车前,斜斜地靠着。
他仍穿着那件黑色夹克,拉链未拉,露出里面的棉质短袖,紧身面料勾勒出结实的肌rou线条。
“姐姐。”他冲她笑笑,声音低沉沙哑。
邵淇浑身一抖。
这两个字和先前他唤她的不同,有一种极淡的嘲讽,“乔彻。”
她沉下脸,“你知道么,你现在可是在犯……”
他眸中的嘲讽意味更浓,极不耐地摆了下手,打断她。
“别乱说啊。”他笑得刻薄而玩味,“姐姐,说话是要讲证据的。”
“你知道我指的不是这个。”邵淇剜他一眼,目光移到后座,道:“把人留下。”
“凭什么?”
他左手握住右手手腕,慢悠悠地活动两圈,不紧不慢道:“你他妈谁啊?”
邵淇没再说话。
她心里其实很清楚,但她没有任何证据。
就凭刚才看到的那么一点点克数,也就是拘留几天交交罚金。
说白了,吸·毒只是违法,还不构成犯罪。
凭她现在身份,没有任何理由强行扣下人,带走人。
她站在原地,握紧拳头。
不知怎么,突然回忆起那一天。
当时得知小河和祖母的消息时,她整个人都懵了,只感觉整个世界轰然崩塌。
她有多恨,四年警校读下来,却保护不了身边最亲密的人。
——调不回A城,做不了有用的事。
她选择辞职,不想再理会条条框框。
自己去寻找证据,查明真相。
然而她悲凉地发现——还是好难好难。
“把人留下。”她再次重复,身体已经作出准备。
乔彻轻轻地摇了摇头。
蓦地,一记重拳带着凛冽风声落在他鼻尖。
他有一瞬迟疑,紧接着稍一侧头,利落躲开。
她没有丝毫手软。
乔彻盯着她,舔了下牙齿。
又一记拳头落下。
乔彻再次躲开,往道路侧面闪避。邵淇也紧跟上来,他寻着空,扭回头,直直看向那司机,用口型示意:开车啊。
司机刚才被吓住,整个人还痴痴傻傻,耷拉着脑袋。
张龙一直盯着占尽上风的女人,也没注意。
乔彻心情复杂又无奈。
有短暂的迟疑,想想,又咽下嘴边催促的话。
他根本没有选择,只能如此。
又躲开几下,下定决心。
乔彻干脆接住她劈下来的手肘,大拇指和食指迅速往上移了移,攥住她手腕七四。
男人和女人力气本就有所差距,更何况她身体已经快透支到极限。
只是想再往后拖延时间。
她应变倒也极快,一脚踹向他小腿。
他并没闪避,猜出她现在也使不出太多力气,结结实实挨了这一下。
果然,还不及他想象中的一半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