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了活下去,他只能听从那些人的话--但我想不到他真的会害我。」
「那些血很热,沾在我的脸上手上,让我的血脉沸腾起来。那一刻,我才知道甚麽叫活著。」
「你知道吗?有些事,忍让是没用的,唯有鲜血与暴力,才能解决一切。」他的手在不经不觉间已经抅挖著阮家宝左胸的伤口上,那里再一次渗出了鲜血。
雷道尔玉雕冰削似的手指沾著殷血的红,缓缓在阮家宝乾冷的唇上描画著,一边如是敍说。
眉目转处,他对上了一双幽黑冰冷的目光,黑沉沉的,如同没有一丝温度的深潭。
雷道尔怔怔地停下了动作,一瞬不瞬地注视著。
「…….你醒了?」
狗样浮生-71暗涌(大修,改章名)
阮家宝终於醒了,即使是绝大部份时间仍是昏睡,可是,纵使再不情愿,阮家宝清醒的时间还是渐渐多了起来。
近半年的昏迷里,以往总会在梦里低回浅唱的天使没有出现。
他不甘,极力希望陷入漫长的昏迷中,在梦里回溯天使的身影。
但梦里甚麽也没有,只是光亮的一片白,他连天使一根洁白的羽翼也找不到。
大概天使也已经发觉再也不值得花时间在这样卑污不堪的人身上了吧?
是的,他的心里满满的全深埋了焚天的恨,一直在静静燃烧著,亟却挣扎扑出,将一切烧为齑粉。
他从来都没有过这样激烈的感情。他已经被身处的现实榨压得麻木,没有时间Jing力心绪去体味任何一丝的感情,对於雷道尔、威尔斯、克莱茵…….那一众欺压虐待他的人,除了对丹尼尔还怀有一丝恐惧外,别的人,即使相处得再久,受到的凌辱再多,於他而言也只是落叶飞花,沾身而过,不染一丝尘埃。那些人,在他眼中,和那些轮著上他的犬蛇牲畜其实没甚麽分别,谈不上愤怒,说不上痛恨。
不是他伟大宽仁,而是他从来没想过去怒去恨,他已经被一串连永无止境的折磨耗乾了感情,内心早已经被压木讷冰冷,唯一能够触动他神经的,就只要逃出去这个执念。
然而,雷道尔毕竟还是彻底将他拼命掩藏守护的一点尊严抺杀开去,当他仍因为雷道尔的拳脚而卧床不起时,雷道尔已经将他调教为自己想要的体质,他一次次地在雷道尔的手中勃起射Jing,痛极呻yin,一遍遍的哀求,但回应他的只有身体要害再一次被勒紧。
那时,彷佛有甚麽东西,灼热得如得地狱涌出的熔岩,将他一直冷冰乾涩的心撕裂,喷薄而出。
那时,他看著自己身上、床上,还有那人手上一摊摊浅白色的ye体,明白了那种东西叫做恨。
後来,他为雷道尔挡了一枪。
其实在刺客闯入的那一刹,他便了悟这一切都是雷道尔设的局。凭他在尚所握有的一切,他很清楚,现在根本没有任何人可以和雷道尔对抗,而天下间也没有任何一个组织或杀手,有这麽大的能耐,能闯入守衞森严的主宅,刺杀雷道尔。
──除非是雷道尔授意。
在扑上去时,他内心其实在微笑的。
带著冰冷的、嘲讽似的胜利。
他知道,雷道尔这麽急切著要试探自己,正是因为他已经不能失去他。
那样的慌乱无措,以至於设下这麽一样拙劣的局。
在他设下这局的时候,他便已经输了。
他已经离不开他了。
在阮家宝睡去的时间,雷道尔常常会在他床边,对著一张照片发呆。
照片的背景是一大片草地,即使只有黑白的颜色,但那葱翠清新的感觉仍是扑面而来,相片的主角是一个胖胖的小孩,一双圆圆的杏眼笑弯弯的,缺了门牙的嘴巴大张著笑得欢,阳光洒在他短短的发上,漾著水油的光泽,手里正扬著一张糖纸。
那是他派人几经追查,才找到的那麽一张童年旧照,和眼前的阮家宝可以说没有一点相像,只有那圆圆的眼仍依俙有点影儿似。在阮家宝昏睡期间,雷道尔像是想要回忆过去和阮家宝的点滴似的,派人搜罗阮家宝的照片。阮家宝的照片有很多,一收便几百张的涌来,全都是以往尚的人或他的朋友拍下的,一色的性虐裸照。阮家宝和他,和尚的人一张正经合照也没有,没有一张他是穿上衣服的。
那时雷道尔莫名地有点心惊,後来他乘阮家宝醒著时,问了句:「我们一起拍张照片,好不好?」
阮家宝侧著头,玻璃剔透的漆黑瞳仁径直地打量他,然後低下头,低低地「嗯」了声。
雷道尔的光在那样警剔的目光中沉了下去,勉强一笑,说:「是累了吧?」雷道尔替他拉翼好被子,关灯,在黑暗中注视著阮家宝。
当初秋的阳光照耀著田纳西州时,阮家宝的身体已经渐渐大好,这日,雷道尔带了阮家宝逛街。
昨日闲聊中说起,才知道阮家宝的衣服大多是杰克或路德替他购置的,於是大有不甘地拉了阮家宝出来。
金秋的阳光穿过玻璃洒了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