凝视著阮家宝温柔如水的眼,屏息著,低问:「那你呢?你就不介意吗?」看著阮家宝不解的神色,他豁出去地一字一字吐出:「你就不介意我和她结婚吗?」
那漫天星斗的晚上,里兹大学的湖边,你怯生生的亲吻。
曾经我们有过温馨共度的时光,曾经,你这样的依恋我。
狗样浮生-77幸福
雷道尔最终还是答允了和文妲订婚。
阮家宝说得对。他从一开始便打算和文妲结为夫妇,他很清楚,这对尚、对雷氏都是最好的。
然而,当阮家宝主动提出时,他却感到强烈的不甘与愤怒──像是被背叛出卖了似的,也像是被阮家宝威逼。
──是的。威逼。
被赤裸裸地剖割出雷氏的弱势,还有,他自己的弱势。
若不是被雷氏和尚的势力困缚著,阮宝根本就不可能留在他身边。
他早已经看清了,那些笑啊喜欢啊甚麽的根本就是他自己要阮家宝做出来的,又或者是阮家宝怯於他的惩罚,不得不违心地矫饰。
他真的,早已经看清了。
──却以为自己不在乎。
现在,他只能依靠雷氏了,而雷氏却需要另一个家族来支持雷氏和尚的融合。
多可笑,他不得不和一个女人来缔结婚姻,卖了自己来缚著另一个男人。
在异常华丽梦幻的订婚式上,雷道尔讽刺地笑了起来。他的目光越过人群,看向远方──那个订婚式的作始俑者正对著那一圈蜜蜂缠蜜糖似的宾客神采飞扬地笑著,彷佛他才是这夜的男主角。
其实大家心知,雷道尔和文妲只是今夜象徵性的摆设,今晚,确实需要巴结的,是雷氏真正的掌权者,未来的承继人──董小林。
所有年轻少女明媛淑女都在阮家宝面对巧笑倩兮燕语鶑声,阮家宝游刃有馀地面带微笑和她们说著话,每一个都女孩都以为阮家宝温柔的眼光扫过自己,然後羞涩地飞红著脸低下头去。接著又被阮家宝的幽默逗得笑了起来。
银玲也似的娇笑不时传到了和文妲独坐一角的雷道尔耳边,刺激著他的神经,文妲在一旁尴尬地看著他一分分沉Yin下去的脸,手足无措。
雷道尔冰削似的十指扭缠著,本应戴上订婚戒的无名指仍旧是戴著一枚钢环──此刻正如同他主人一般,散发著幽黯灰冷的光──当看到一个女孩大著胆吻上阮家宝的脸时,雷道尔最终还是按了钢环上的钉。
阮家宝的脸色刹那苍白,匆匆地和女孩们笑著道别。
雷道尔不解气地,泄愤似地连按了三次,文妲诧异地看著他有点狰狞的脸。
阮家宝终於还是快步来到他面前了,脸上微微地渗著冷汗,刚才暖如春风的笑容像被冻萎似的勉强绽放著,温柔地躬身:「怎麽了?主人。是哪里不舒服吗?」
雷道尔Yin骘地盯著他,忽然垂下了眼,道:「送我回房。」
「是的,主人。」阮家宝点头应允著,在文妲的帮忙下扶了雷道尔坐上轮椅。
「谢谢您的帮忙,文妲小姐。」阮家宝轻声向文妲道谢,便推著雷道尔离开会场。
现场所有人都注视著这在暗处发生的事,看到现在已经大权在握的阮家宝细心地为雷道尔掖了掖盖在膝上的毛毯,一脸的细意关怀,一直到他们的背影在视线消失,才感叹阮家宝的温意厚情。
待阮家宝一闭上门,雷道尔立刻勉力地支撑著身体站了起来,狠狠地扇了阮宝一记耳光──就打在仍留著吻印的右颊上。
「给我洗乾净它!」雷道尔死死地盯著那个吻痕,指著他脸颊的手指因为激动而微微抖著,阮家宝无所谓地瞥了气得发抖的雷道尔一眼,一脸平静地进了浴室。一直到流水声传来,雷道尔才像脱力似的重又坐回轮椅上,闭上了眼睛。
稍顷,阮家宝洗净出来,雷道尔已经回复一贯的淡漠,目如鹰隼地细细审量阮家宝略带红肿的右颊──那里已经没有了唇印,然而雷道尔还是厌恶地皱眉,让阮家宝拿了水盆和毛巾出来,亲自给他擦──竭尽自己所有的气力,拚了命的擦。
薄汗渐渐渗了出来。
一直跪在轮椅前的阮家宝察觉到了,抬起眼,微笑:「还是让小林自己来吧!」他拿过了雷道尔手中的毛巾,开始擦自己已经发红发烫的脸,一次不够,沾手再擦,一直到水里的水染上红色,仍是毫不停竭,依然用力的擦,就像在擦一件用具似的,无关痛痒,毫不痛惜。
倒是雷道尔看不到去了,夺走了毛巾。
「主人何必为这种事生气呢?这对身体不好。」阮家宝依然一副关怀劝慰的口吻:「这种事经常发生--这次只是凑巧发生在主人面前而已,难道主人每次都要这样辛苦自己吗?」阮家宝看著雷道尔仍在发抖的手的眼神里,夹杂著痛惜,还有一丝雷道尔最不能忍受的,怜悯。
雷道尔暗哑著声音说:「是的,我每一次都要抺去!」眼里狠厉的目光让阮家宝本能地胆怯起来,猝不及防间被扑倒在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