静的江淮安都能听到自己带着颤抖的呼吸声,她忽然很累,身心俱疲的滋味儿不好受。
“折腾一天了,你也早点回去休息吧,今天我在这里守着,有情况让人立刻通知你”她说完这句话,已经没有任何力气了,半晌才扶着墙在椅子上坐下。
沈如依怔怔的盯着擦的发亮的地板,指甲死死扣着手心里的rou,仿佛绷了许久的弦终于断了,意料之中却也失望至极。
原来如此,果然如此。
仅管沈如依再三强调江淮安可以不用在这里守着,她仍旧寸步不离的陪着她,随后江嵘也来了,她再心疼沈如依也无可奈何,唯有祈祷沈父沈母和沈袁锋能及时脱离生命危险。
等待的时间总是漫长的,第一个醒来的是沈母,与其说是醒来不如说只有意识,当沈如依拉着她的手说话时,沈母连手指也未动一下,只能从呼吸上判断她是活着的。
“妈,我是如依啊,您睁开眼看看我呀,一眼就好,别不理我”沈如依呆呆的握着沈母的手,放在自己的脸侧轻声呢喃着,她一滴眼泪也未掉下来,像个木偶娃娃。
江嵘有些看不下去了,转身走了出去,她眼眶通红,双手无措的不知该放到哪里“怎么办啊怎么办啊,植物人……植物人,淮安!!!”。
江淮安抱住她,不断安抚着“小姨,医生已经尽力了,不管怎么样,至少保住了一条命”。
“可那是植物人!”江嵘捂着嘴泣不成声“如依该怎么办啊,她的妈妈……呜”。
江淮安最是了解江嵘,沈家和她们走得其实也没有太近,她不过是心疼沈如依而已。
这几天江淮安派人去查了当天的车祸情况,甚至惊动了上面,也许是她太Yin谋论了,事情的结果就是一起普通的不能再普通的车祸,连一般人为都算不上,没有和其他车辆发出碰撞,车子本身也没有问题,唯一的可能就是几人在车上起了争执。
江淮安站在天台上望着天空的星光点点,夜里微凉的风将她的长发吹起,她丝毫未觉,脑海里莫名回忆起去年那场由沈袁锋引起的车祸,沈父说用钱去处理,她也照做了,一条人命而已,何况还是将死之人,事情解决后,沈袁锋避免了一场牢狱之灾,一切都在她的掌握之中,多么完美。她低下头仔细的看着自己的双手,这双手早在她十二岁那年就已经沾满鲜血,那是她后妈的血。
报应吗?人做了坏事,应该会有报应的吧?那她呢,她的报应是什么?
——
沈父醒了,可以进食,但无法开口说话,拿下氧气罩就会呼吸困难,面对日日夜夜陪伴在病床左右的沈如依,他每次也只能握着她的手,另一只手比划着什么,不管父女二人之间曾经的关系有多剑拔弩张,如今都变得不值一提了。
沈如依一次都没有哭,沈父的状态看起来还不错,但是医生在江淮安几次三番的眼神示意下,最终无力的摇了摇头,回光返照,恐怕也只有这几天的日子了。
江淮安在病房门口站了很久,她不想进去打扰他们父女二人,沈父一直以来心脏就不好,今年立春之后病情就越来越厉害了,她没有告诉沈如依,怕她担心。沈父很早就立好了遗书,至于写的什么,她差不多也猜到了七八分。
被沈如依怀疑是自己做的手脚,江淮安不想去解释什么了,这个时候解释说什么都是错的,沈如依都不会相信。
江淮安靠在墙上,她想,也许报应已经开始在她身上应验了,得到了那么多,总该失去点什么,比如……她最爱的人。
沈父临终前还是把江淮安叫了过去,短短数日,这个也曾在商场上叱咤风云过的男人,突然间苍老了许多,他依然开不了口,看到江淮安,他瞪大了眼睛,抬起手指着她像是要说什么,情绪也忽然变的激动起来。
江淮安站在那里,没有后退也没有上前,而是远远的站着,她面色平静而苍白,沈忠的意思她明白,她嘴角浮起一丝浅笑,就像三年前那个夜晚,明目张胆的朝他要人的时候一样,那时她告诉过他,她会好好照顾沈如依,现在是,以后也是。
“爸——”
“老沈!!!”
“沈总!!!”
……
沈忠走了,就算没有车祸,他这条命也坚持不了多久了,这一辈子风光过,落魄过,对沈氏来说,他自认为自己算的上是个好老板,对相处几十年爱人,他也是个好老公,可偏偏……偏偏不是个好父亲。
沈忠去世的第三天,沈袁锋也在昏迷中走了,面对重重打击,沈如依没哭没闹,哭给谁,闹给谁,她连家都没了。
——
沈家别墅里挂满白幡,灵堂一旁,沈如依一身黑色装束,她看也未开前来吊唁的宾客,目光空洞无神的盯着脚下的地板。
江嵘看的心疼不已,她宁愿她大哭一场也不想到看到她这个样子,跟没了魂儿似的“孩子……还有小姨,小姨以后都陪着你,别这样,心里难受就哭出来,哭出来就没事了,啊”。
江淮安是一个人进来的,同样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