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只要低姿态地求饶,往往就可以阻止更多的伤害。
谁对谁错从来不是重点,只要认错就好,在学校也好,工作上也好,在那个处处挑剔的婆婆面前也好,她总是低着头的,不争不吵,从不反抗,是一个无趣的顺从者。
但这一次,她却觉得对不起这三个字梗在喉咙,怎么也说不出口。
一旦愧疚变得真心,就不那么容易说出口了。
她这次是真的觉得……对不起……
“我在休假中。”电话那头传来楚景洲硬邦邦的声音。
能打通这个电话,范小凡已经觉得庆幸,但转念一想,他是她的专属经纪人,她才是他的上级,真是好笑,为什么她要对他这么小心翼翼?
“有事吗?”
楚景洲语气有些不耐,似乎下一秒就要毫不犹豫地挂掉电话。
“那个……”
白天的事情对不起,我不知道你休假是为了你妈妈的丧事,我还对你说了那样的话,你千万不要放心上。
范小凡说不出口,不知道为什么,就是无法说出口。
如果说出这些话,她和以前的软弱的范小凡有什么不同,一味地用道歉去敷衍和逃避。
有些事,只是一个道歉就可以了吗?
“楚景洲,不好意思,你并不在休假中,因为我、没有、允许、你的休假!”范小凡说道。
“你!”楚景洲气结,“你到底想怎么样?”
“我命令你现在过来,因为你擅离职守,我的前程已经一片黑暗了,尊敬的经纪人先生,捡起你的职业道德,你不会就这么弃你的艺人不管吧?”范小凡看了眼漆黑的窗外夜景,夜色很深。
她说,“我最多给你半个小时。”
没到半个小时,楚景洲敲开范小凡房间的门。
他抱着一堆资料冷着脸站在门口,浅蓝色的衬衫挺括冰冷,没有褶皱。
“你的前程一片黑暗?”楚景洲冷冰冰地,“和我有什么关系!”
范小凡刚刚吹完头,拿着大块的毛巾擦着半干的头发,她冲他笑,露着一排洁白的牙齿。
看起来很是平易近人。
她说,“当然有关系了,进来说。”
楚景洲犹豫了几秒,最终还是抬脚进了房间。
“楚景洲,你知不知道,你是个很失败很不称职的经纪人!!”范小凡话不留情。
她抬头,透过镜片注视他的双眼,那双冰冷的如黑夜般的眼眸,状似平静,深处却藏着灰暗的悲拗。
不满,压抑,怒火,各种情绪。
“何以见得?”楚景洲捏着资料的手指骨节发白。
两年前,他从萧绝菲前任经纪人的手中接任,成为她的专属经纪人。
萧绝菲出道5年,就换了三个专属经纪人,而他,是她的第四个经纪人。
很少有艺人一开始就被安排专属经纪人,都是一个经纪人带着若干新人,除非后台过硬。
萧绝菲无疑是后者,从她出道来就没演过配角,手里的好资源不断,被公司大捧特捧,这些跟他这个经纪人没有半点关系,也没人会在意萧绝菲的经纪人是谁……
她耍大牌,辱骂记者,微博一团糟,演戏敷衍,随意缺席,抽烟酗酒,私生活一片乱……这是他见到的萧绝菲,她就像一匹无法管教的野马,没人抓得住她脖子上的缰绳。
公司要压下她和已婚经纪人之间的丑闻,于是紧急换人,这便是前一任经纪人离职的原因。
楚景洲在负责萧绝菲之前,带的都是二三线的小艺人,他们乐观上进,珍惜前程,和萧绝菲是完全不同的人。
楚景洲心里对她不满已久,却又不想丢掉饭碗,于是便勉强工作到了今天。
“我让你把我的所有负.面.新.闻的资料整理了带来,你拿了吗?”
“短时间内,我只能整理这么多。”楚景洲将手里厚度惊人的的文件夹递过去,用着讽刺的口吻。
范小凡没有接,笑着看他,“身为一个经纪人,你手里的艺人竟然有那么多负.面.新.闻,你居然还自认为你这个经纪人当得很称职,你有自知之明吗?”
“呵,手里的艺人不服从管教,种种劣迹,闯祸不断,完全拿我这个经纪人当摆设,难道这样你也觉得都是我的错吗?”楚景洲反唇相讥。
既然她不在乎名声,他又何必辛苦善后。
这个锅,他不背。
楚景洲的反应在范小凡意料之中,这经纪人心里其实有很多不满吧!毕竟萧绝菲那样的艺人,仗着后台无法无天,由着性子为所欲为,是最让人头痛的。说到后台,她也很想知道她的后台到底是谁……不过目前,还是把这经纪人拉拢过来要紧,新仇加旧恨,她在他心里的形象可想而知是多么“光辉”。
“怎么,我服从你的管教了,就能比现在好吗?”范小凡故意激他。
“当、然。”对方果然上钩。
“好啊,既然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