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再抵抗,只是双眼中最后一点光彩也随着手被掀开而散了。
他看着他,又像没看,仿佛只是个死不瞑目的人而已。
周煜澜盯了那道疤半晌,突然贴上去吻在他的眼角,继而顺着那条痕迹一下下吻着。每落下一个吻,都能觉出身下人在颤。一路到唇角,周煜澜最终贴紧他的双唇,撬开他的齿关,极尽温柔地在他口中勾挑。
他离去时裴照已喘不上气了。
“老师总是曲解我的意思。哪里是羞辱你,我是心疼啊。”
以前若是听他讲这样的情话,裴照总是要胡言乱语瞎扯一番的,而此时却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脸毁了,他的盔甲就碎了。他变得脆弱无比,只能以rou体抵挡周煜澜如利箭一样射来的情话,瞬时万箭穿心。
周煜澜将他搂入怀中,轻轻拍着他的后背:“睡吧,好好休息。”
裴照真的累了,很快睡着了。
睡着睡着却觉身边有动静,迷迷糊糊地眯起眼。见周煜澜起身下榻,似是要走,他一下子清醒过来,哑着嗓子问:“你要走了?”
“嗯,”周煜澜道,“老师好好休息。”
完了,裴照心里咯噔一声,他果然还是厌恶自己的,不愿与自己云雨,连同床共枕都让他恶心。
周煜澜望着他,忽然笑了:“今日朕还有事情要处理,改日一定让老师满意。”
裴照恍惚地点了点头,目送他离去。
这天后,周煜澜总是摸他脸上的疤,起初裴照很是抗拒,左躲右闪不让他碰,渐渐也就懒得反抗了。
每每摸着那条凸起,周煜澜总是怒不可遏。这是连他都舍不得破坏的美好东西,却被别人给毁了。
然而看到裴照现在的样子,他又会庆幸他的容貌不再。裴照像是变了个人,仿佛爱死了他,一刻都离不开他。他虽不表现出缠人,却总在他离开时瞪起眼,愤怒又委屈。这让周煜澜很是受用。
他从前一直盼望着他能这般依赖自己,而那时的裴照什么都有,不稀罕任何人的爱。他总是敷衍,对自己若即若离,需要时用一用,用过后就假模假式地对付着。
他最恨离别与背叛,而裴照每一日都给他这样的感觉,没有一刻不在折磨他。
而现在不会了,他的骄傲都没了,他只能选择爱他了吧,除此外再无生路。
第19章 19
调理了些时日,裴照身子见好。但懒习惯了,依旧整日窝在床上不想动弹。
周煜澜政务繁忙,无法像从前一样亲自顾他,便吩咐伺候他的宫女小雯无论如何每日也要将人拖到院中晒一会太阳。
小雯是个叽叽喳喳的姑娘,相比其他宫女过于活泼开朗了些,甚至有点没大没小,不过也正是如此才能应付得了裴照。
她每日清晨把躺椅在院中摆好便站到榻边,恭恭敬敬道:“公子,到院中躺会吧。”
裴照不应她就一遍遍地重复,直把他烦得起身为止。后来他听见动静就自觉起来,因实在不愿听她唠唠叨叨,简直比从前养的那只笨鸟还烦人。
有时周煜澜会把人带到正殿,他批着奏折,裴照就枕在他腿上静静躺着。闲暇时将人抱入怀中,一手持书,一手把玩他的头发。裴照许久没束过发了,只为头发散下能把脸遮个七七八八。
就这样不知过了多少天,裴照终于想起来问他:“你怎么活过来的?”
“一碗□□还弄不死我。”
裴照又道:“先皇的死与你有关?”什么死于激烈房事,他才不信呢。且人一死他就现身,怎会这么巧。
周煜澜抬手翻了页书,双眉扬起,但笑不语。
他不说他便不再追问,本也与他无甚关系。
然周煜澜这般专宠裴照一人的作为引来了许多大臣不满,独宠一人倒也罢了,但这人还是个如何也生不出孩子的男人。于是上书劝谏,道圣上当以延续皇家血脉为重。
周煜澜看着书,漫不经心地将此事讲了:“老师怎么看?”
裴照默默将自己的头发从他手中抽出,不卑不亢道:“草民觉得他们说得有理,陛下是该纳妃生子。”
周煜澜将书放下,垂眼瞧怀中人,似是很遗憾地叹了口气:“老师若是女儿身就好了。”
裴照登时气了,好嘛,不嫌自己丑,倒嫌自己不是女儿身了。
“下辈子做女子嫁于我可好?”周煜澜倒是越想越美,抱着他轻晃起来,“我只娶你一人便够,你要给我生许多孩子。”
“不好。”裴照冷声道。
周煜澜愣了愣,面色沉了下来:“为何?”
“我不愿蹲着小解。”
周煜澜神色一滞,开怀大笑,笑得眼角渗出泪来,摇头叹气,只觉裴照越发任性可爱,真真叫他爱不释手。当即将人拦腰抱起,也不管天还亮着,往寝殿去了,只想做个沉迷美色的昏君。
酣战一番夜已深,裴照在周煜澜怀中渐渐睡去。大约因许久没被这么折腾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