逢秦。她给石百合打了电话交待了一下她今天不会去公司,然后就去徒步走去医院。
因是早班高峰期,路上的车堵了一排一排,席师紫穿着一件白衬衫,挺直着背双手背在身后像是个老学究一样,在人行道上慢悠悠的走着。入秋了,清晨有些chaoshi,两旁的枫树叶子也红了一半,不时有冰凉的露水从枫叶上滑落,落入席师紫的肩头发间。
路上行走的人大多匆匆忙忙,穿着整齐的西服,一边快步的往前走着,一边把早餐塞进嘴里。似乎没有人注意到这样美好的清晨,路边的枫叶和鸟美的就像是油画一样。只是偶尔能见到几个拎着收音机放着京剧的老人惬意的坐在路边的长椅上,跟着收音机的声音哼哼着。
耳边除了汽车的轰鸣声喇叭声外,还有几声微弱的鸟叫声。几只调皮的小鸟似乎已经习惯了那些在马路上移动的大铁盒子,在路边的枫叶间穿梭,偶尔低头喝着枫叶上的露水。这喧嚣中的宁静,让人觉得怪异的契合。席师紫慢慢走着,细细的听着,突然觉得心有些痒痒的,她倒是真希望现在手边有一支画笔。
走了约莫二十多分钟,医院就近在眼前了。席师紫歪头想了想,进了路边的一家花店。挑选时,她一眼瞥见了摆在角落里的一盆栀子花,叶子修建整齐,顶上开着两朵白色的花,不知是不是老板刚刚洒了水,开着正盛的花朵上滚动着小水珠。席师紫心一动,她想起她第一次见苏逢秦的时候,苏逢秦离开的时候送了她一朵栀子花。
花店老板是个年轻的江南小女子,长相温婉秀气瘦瘦小小的,她随口问了一句是送给谁,席师紫望了对面的医院一眼。花店老板很少见到去医院送人花,还连盆带土的一起抱去,唇角的笑一直没下去,好奇带着善意的望着席师紫。
席师紫抱着一盆栀子花,抬脚进医院大门的时候又停了下来。她瞥见那些抱着鲜花的人跟她一样走进医院的人,大多还提着果篮。席师紫转念一想,好像买了鲜花的确也该买些水果,于是她转身去了隔壁的小商场,又买了一小袋苹果。
只是等席师紫准备好了一切,抱着花提着水果到苏逢秦的病房时,房间里已经收拾的整整齐齐,空无一人,床上洁白的床单杯子叠的整齐,没有一丝褶皱。
席师紫大概能猜到苏逢秦应该是已经出院了,只是她还是想找个人证实一下。一出门,就看见了不远处有几个护士正围着一个医生,在说些什么。席师紫快步走过去:“不好意思打扰一下,请问昨天住进402的病人,是不是已经出院了。”
“402号啊,是的,那位漂亮的小姐天一亮就出院了,我刚刚才把房间打扫完。”离席师紫最近的一个圆脸小护士,睁着一双好奇的大眼睛看着席师紫,很快就回答了。“谢谢。”席师紫点点头道了谢,转身要离开。
“等等,你要找苏逢秦吗。”一个懒洋洋的声音从身后响起,才往前走了两步的席师紫驻步,回头,一眼准确的看到了刚刚开口的人。被护士围在中间,背靠着墙穿着医生白袍,一个高高瘦瘦的年轻女医生,听诊器随意的挂在修长的脖子上,样貌清丽不施粉黛,戴着一副Jing致斯文的银框眼镜,面上带着慵懒的笑容,眼睛细长,就像是狐狸眼一眼弯弯的,一副狡黠灵动的模样。
“对,我是来找苏小姐的。”席师紫有些疑惑的看着那个女医生,她好像听过这个医生的声音。很快她就想起来了,这个医生就是昨天晚上突然出现在苏逢秦病房说了几句话,然后很快就离开的那个人。虽然上次进病房的时候带着口罩,但是席师紫还是认出了她,因为这个女医生的眸色,跟普通人的,有些不一样。一般普通人的眸子是深褐色的,而这个女医生的眸色,是非常少见的淡褐色,特别是在阳光下照耀下,好像又变成了金黄色。
程希脸上挂着自己的招牌笑容,目光很快的在席师紫身上来回扫了几遍,弯弯的眼睛弧度又加了几分:“我也刚想找她,你要是碰见她了,帮我给她带一句话。”“什么话。”席师紫微微歪了歪头。
程希面上笑容不改,双手插兜戏谑的说了句:“你帮我转告她,如果她真的想死的话,就继续喝酒吧,我保证她会死的很快。”席师紫紧了紧怀里抱着的花,张了张嘴轻声问道:“苏小…苏逢秦她的胃病很严重吗。”
程希抬手拉了拉脖子上快要掉了的听诊器,有些漫不经心的打了个哈欠:“不是很严重,是非常严重。她刚送过来的时候胃有一半是坏死的,我给她动手切了一半,大概这么多。”程希说着还认真的用手比了比切了多少,差不多有半个拳头那么大。
席师紫心底一惊,苏逢秦的胃被切除了一半,居然还敢那么拼命的喝酒,她应该很了解自己的身体状况才对。为了自己的生意,就真的连命都不要了吗,席师紫想起那天苏逢秦面不改色,一杯一杯的往自己嘴里灌酒。
“你要是见到她了,就这么告诉她,我不可不想下次把她剩下的那半边胃也给切了。”程希挠了挠自己有些凌乱的头发,这么说了一句话,又打了个哈欠,弯弯的狐狸眼里沁出几滴泪花,挥了挥手:“行了,记得帮我转告,我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