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经过漫长的挪动,终于快要走到的时候,有人突然猛地撞向了他。
余初阳抬眼一看。
是位七老八十的老太太,而老太太之所以会狠狠地撞向了她,是因为有人在老太太的身后,用力地推了她一把。
余初阳微微弯腰,扶住老太太。
刚把老太太扶稳,准备让她紧贴着墙面的时候,又有一只手,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的速度,猛然间伸向了他的脖子。
余初阳下意识地按住脖子,瞪向抢他东西的人。
身边的老太太因为刚才的猛推,背部有些受伤,离开余初阳,她压根就站不住,只得整个人都挂在了余初阳的身上,而老太太的这一动作,恰巧限制了余初阳的其他动作,压根就不能够跟不知道什么时候,跟着他进来,又在这个时候趁他之危,抢他挂在脖子上荷包的许桂花,奋力地跟她对抗,把荷包给护住。
如果非要护住荷包的话,那就得把挂在他身上的老太太给狠狠推开,把她推向人群里。
但,一旦往人群里,这老太太必定会受伤,还会因为站不稳,而被完全失去理智的村民给再猛推在地,然后发生不可挽回的悲剧。
余初阳恼怒地瞪向了许桂花。
许桂花一抢到荷包,连忙随着人流,急急忙忙地往外走了。
余初阳闭了闭眼睛,也只得认命,小心地把老太太从自己的身上给弄下来,用左手半抱住她,另外只手,则是努力地伸长,把已经被踩踏得昏迷过去,身上满身是血的小姑娘给拉扯出来,也同样半抱在怀里。
脖子上没有了荷包的余初阳,Jing神气在一点点地消散。
脸色也在渐渐变得惨白。
身体也逐渐体力不支,额头上的虚汗不断往外冒,整个人shi哒哒的,牙关紧咬着,好似下一瞬间,他就会陨落。
只是灯光的昏暗,完全掩盖住了他身体上的不舒服。
半倚在余初阳身上的老太太,一个劲地向余初阳道谢。
余初阳已经没有力气回应,只是紧咬着双唇硬挺着而已。
但他还是努力维持着混乱的秩序,把伤得不怎么重的人,给扶起来,让其紧贴着墙面,伤势比较严重的,跟伤势轻的一起,抬到旁边去,免得再被后面的人给踩踏了。
时间一点一滴地慢慢流逝着。
被困在祠堂里的村民们都出去了。
而被留在祠堂里的,除了向荣剧团里的人,就是那些因为在踩踏事件当中而受伤的村民们。
“余初阳!”姚掌珠飞快奔向瘫坐在地上的余初阳。
在戏台上面的时候,她都看见了。
看见了余初阳救人,也看见了许桂花竟然趁火打劫!
她心急如焚,恨不得瞬间来到余初阳的身边,可这种情况下,压根就容不得她推挤到余初阳的身边去,这会让混乱的人群,越发混乱。好不容易等推挤的村民们都出去了,余初阳就跟是破布娃娃一样,软软地靠坐在后面的墙上。
“余初阳?”姚掌珠颤抖着手指,在余初阳的鼻下,探了探鼻息。
还好,气息虽然非常的微弱,但好在还活着。
村里的干部已经去诊所请医生过来了。
医生只有一名,伤者却有十几名,伤得最严重的有三四个,身上严重被踩踏得骨折,满身满脸的都是血,身下的地都被染上了血红色,血是一滩一滩的,村民们在伤者中来回走动,脚上踩着血,把这鲜红的血更是踩得到处都是,医生也顾不得地上的血,双膝跪在地上,给严重昏迷过去的村民做紧急抢救。
姚掌珠也不好把医生给抢过来,让他先救余初阳,就跑到村长面前,跟村长商量,“……这么多人都受伤了,医生压根就抢救不过来,能不能安排他们去镇医院?让村里年轻力壮的年轻人,把他们放到板车上,拉到医院去?”
板车,本来他们来卖凉粉的时候,让陈建军向同村人借了一辆。
可这个陈建军!
在发生村民互相推挤的时候,担心会殃及到他,独自拉着板车离开了,也不知道躲到哪个角落去,还是直接回家了!
村长正跟村里的其他村干部商量着这踩踏事件的善后问题,听到姚掌珠的话,即使正忙着呢,也抽出空挡来,说道:“我已经让人去借板车了。”又见姚掌珠挺沉重稳重的,在大家都忙着哭哭啼啼,不知道该怎么办的时候,唯有她能够冷静地想出解决的办法来,就分配给她一个任务,道:“看你这个小姑娘挺机灵的,等下板车借来的时候,你帮着一起维持下秩序吧。”
在村子里,大部分人都是同一个祖宗。
算来算去的,大家都是一家子。
板车毕竟有限,而伤者又不少。
按理说,肯定谁伤得最严重,谁先上板车去。
可谁家的孩子,谁心疼。
道理是这个道理。
但自家的孩子即使没有重伤者严重,可也伤得不轻的,自然也希望自家孩子能够躺在板车上,由小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