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简冰略一思忖,回道,“学校安排了义工活动,计综合考评分的,不去不行。”
消息刚发完,舒问涛蓦地探头过来:“到底跟谁在聊,一会儿蹙眉头一会儿微笑的。”
简冰赶紧把手机往身后藏,“爸爸!”
虽然是惊鸿一瞥,舒问涛还是看到了隐约的“辞”字,面色不渝。
姑娘大了,招蜂引蝶,管不住了!
C市这次会诊安排在中心医院,来的几乎都是国际上的神经外科专家。
简欣提前得到消息,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提前转入中心医院神外科——舒雪的病症具有典型性,加上前世青赛冠军的身份,还真得到了院方的关注。
舒问涛和简冰赶到时,已经是会诊的第三天。
和许多人印象中的植物人不同,舒雪其实是会睁眼的。
如一棵种在医院窗台上的普通绿萝,能自主呼吸,有心跳,就是没有自主意识。
简欣多年来严格遵照医嘱,每隔2个小时帮女儿翻身,3个小时鼻饲喂饭,不论冬夏每天给女儿擦身,每周给她洗澡……
躺了7年,舒雪看起来仍旧是干干净净的年轻女孩。
只是发型朴素,不施粉黛。
她甚至,还比受伤前胖了好几斤,长高了不少。
舒问涛隔着病房的玻璃窗看简欣和孟彬远把舒雪扶起来,按摩肌rou,眼眶微chao。
简冰个子矮,看不到那个高高的窗户,瞥了父亲两眼,直接推开了病房门,招呼道:“妈妈,彬哥。”
简欣看到她,愣了下,继续帮舒雪按摩小腿:“你怎么来了,不是让你好好学习?”
“我……学习不忙,”简冰凝望着仰靠在枕头上的舒雪,磕绊道,“想、想姐姐了,也想你了,还有彬哥。”
病床另一边的孟彬远冲她笑了笑,形容有些憔悴,眼睛却较以往明亮了几分。
见简欣没再说话,简冰回头看了眼门口,犹豫道:“妈妈,爸爸他……”
简欣的脸色微变,碍着孟彬远在场,没发作,淡淡道:“你早饭吃了没?”
“吃过了,”简冰又望了门口一眼,“爸爸听说了会诊的事,也挺担心的……”
“好了,”简欣再一次打断了,“难得见面,不要每次都提他,他人又不在这里。”
“他……”简冰还要再说,房门再一次被推开。
舒问涛到底没能沉住气,拖着父女俩的行李,直接走了进来。
室内有了一瞬间的寂静,然后,又归于平静。
简欣如同什么都没看到一般,继续给舒雪按摩。
孟彬远没好意思,轻轻唤了声:“舒伯伯。”
舒问涛应了一声,走到病床前,看着空睁着眼睛的大女儿,再没能控制住眼泪。
就像简欣因为忙于照顾舒雪,而不自觉地忽略简冰一样;他也因着各种各样的理由,一不留神,探望舒雪的次数,就越来越少了。
因为要见大女儿,必定躲不过妻子,一见妻子,注定要争吵。
又因为他内心深处的怯懦,怕见到她的处境,怕看看不到希望的未来……
某种程度上说,他们夫妻俩都“不正常”。
一个沉溺悲伤,一个逃避现实。
而争吵,大约是唯一能够找到的沟通模式了。
医生们的到来,浇灭了简欣即将点燃的怒火。
大医生领着一群实习生,一进门就浩浩荡荡地挤占了大半个病房。
是常规查房,也是教学现场。
简冰和舒问涛一起沉默地站在一边,听简欣仔细地向医生们介绍舒雪的情况——她显然已经不是第一次做这种介绍了,甚至还纠正了外籍医生身边助手的错误翻译。
她不但能把“趋声反应”、“情感反应”之类的中文名词挂在嘴巴,一应的英文专有名词,也都Jing通熟练。
医生们也被这样伟大的母爱所感动,听得认真,笔记做得也勤,说到舒雪的具体情况,却没办法违心地给出太大的希望。
毕竟,她已经躺了7年了。
***
医生们离开后,全部人都有种虚脱了的感觉,就像绷紧了的弓弦突然失去了拉弦的手。
查房之后,便是舒雪的常规“散步”时间。
她没有行动能力,一般都是简欣或者孟彬远用轮椅推着她出去。
哪怕当了7年绿萝,她也并没有错过春花秋月和朝露夕霞。
舒问涛想要上前帮忙,孟彬远主动退到了一旁,找借口道:“那我就先送冰冰去酒店吧——你们带着行李不方便。”
说罢,他背过身,和简冰使了个眼色。
简冰会意,赶紧拎上东西,跟着孟彬远往外走。
一直出了住院部大楼,她才无不忧虑地抬头:“哎,你说,他们会不会又吵?”
孟彬远笑笑:“夫妻就是要吵架的。”
简冰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