缠绵,那些多年来未曾敢言的话语,竟是说给了这么个人听。肖北决只觉羞愤难忍,就好似自己心中藏的最深的情思被人一点不落的全看了去,这人还是个废帝留下的低贱娈宠!
“谁给你的胆子!竟敢跑到这里来。”肖北决面色Yin沉,将人扯了起来喝问道。
良宵尚在睡梦中,却忽而被人拉扯着,好不容易才醒过神来,极是迷茫的望着眼前已满是怒火的皇帝。
见良宵也不回话,还一副神游太虚的模样,更是将肖北决那本就不剩几分的耐心消磨殆尽。
他本是自幼长在军中,多年来杀伐决断,早就养成了一副刚硬性子,自是说一不二,容不得别人忤逆。
极重的一脚落在良宵腰肋之上,直把人踹下床去,落到地上滚了几圈才被沉重的檀木桌挡住。
良宵腰上早有旧伤,这一番遭受下来便当即直不起腰来。肋间红肿不堪,还带着刺目的血痕。他疼的倒抽了口气,却还是硬`挺着没吭声。
“昨夜你本应身在掖庭,倒是有本事得很,自己跑了出来…..”,肖北决目光冷冽,看着地上挣扎的人接着道,“看来是没了旧主子,迫不及待想找个新主子,可惜你打错了如意算盘!”
(五)
雕龙红烛燃尽,爆出一朵寂寂灯花。
正值破晓时分,薄雾未散,日光初启。
肖北决眉目冷肃,负手立在小菱窗之前,他只着了件玄色里衣,更衬得他面沉如水。
隔窗相望,便可见那蜿蜒小路,丛花佳树遮映成趣。那男人身影消瘦,显然是伤的不轻,一路上跌跌撞撞。他的背脊单薄消瘦,突起的一双蝴蝶骨极是显眼。
昨夜被翻红浪,确是良辰睦时。那人......肖北决凝神想到,好似唤做良宵。
那日金殿之上,他曾见过良宵,彼时他满腔恨意,一心要夺庆帝性命,以偿顾家血债。而良宵被缚于刑枷之上,黑绸覆面,寥剩半面之缘。昨夜酒醉神迷,恍惚间不知今夕何夕。如今细想,这才觉出些不寻常来。良宵的眉眼竟是同云念有着六七分相似,只不过两人气质迥然。云念性子天真洒脱,继百年文脉之气韵,又蒙众人瞩目厚爱,更是卓然出众。
“良宵......良宵......”,肖北决将这名字低低呢喃,他眉头不由得一皱,确是个符合他身份的名字,伏于身下,任人求索,想必是令君食髓知味,欲罢无门。昨夜良宵情动时的面容又浮于他脑海之中,良宵显然已不是那清俊的少年人,眉眼虽是秾艳俊秀,但细看之下便能发现轻微的细纹,眼角之处枕着颗鲜红的泪痣,好似那勾人魂魄的Jing魅,透着些难懂的晦涩。
浮沉宫闱朝堂多年,他早已经历过不知多少风浪。那良宵乃是废帝留下的奴宠,如今被囚于掖庭之中,自是备受捶楚折磨,想必心有不甘,也不知是使了何种法子,竟能寻到此处来。
“去给朕查清楚这个良宵到底是什么来历。” 肖北决抬手阖上小窗,向着隐在暗处的影卫吩咐道。
-------------------------
破旧的灯笼被风吹的摇摇欲坠,枝条垂垂隐在弥漫薄雾之中。
良宵紧了紧身上单薄的旧衣,他脚步沉重,呼吸间愈发急促起来。腰肋间的伤口疼痛一阵挨着一阵,自是不肯轻易放过他。身上燥热异常,好似有毒火焚烧,昨夜情事残留的痕迹并未得清理,这破败身子早已禁不得折腾,便马上发起热来抗议他的慢怠。
庭院之中散落了数个酒盏,还余下些瓜果剩菜在那凉亭石桌之上。显而是昨夜拜月佳节,那些看守相娱而用。
“良宵哥哥”,少年将窗开了个小缝,悄悄探出头来,他面色惊惶,眼角嫣红,说话时带着掩饰不住的哭腔,“你可算回来了!”
良宵放轻了脚步,向着那小耳房行去,他刚一进门,便被那少年扑了个满怀。
“似锦,都多大了还哭鼻子。”良宵笑了笑,将那少年揽的更紧了几分。
“良宵哥哥,你可好些了,那蛊毒厉害的很,你又......”他话未说完,便被良宵止住。
“我这不是好好的,”他露出个浅笑,伸手揉了揉少年柔软的发顶,“去给我找件干净衣裳来。”
似锦应了声是,便去那墙角的小木头箱子里翻找起来,里面大多是他的衣袍,皆是昔日里庆帝赏下的,如今还余下几件未被搜刮走的。他将那些衣裤尽数翻出,这才在最底下找见了良宵的一件旧袍子。
那是件浅墨色的素袍,极是简朴单调,被压的皱皱巴巴,看上去颇是寒酸。
良宵已是褪去了身上的衣衫,正拿着沾shi的布巾擦着身体,他的肌肤极白,好似那上好的羊脂美玉,可那身上却有着大片青紫的淤痕,使那白玉有瑕、明珠蒙尘。
他将似锦递过来的素袍换上,这是件多年前的旧衣裳,如今穿上腰身却是大了许多。
似锦见状便是说不出的难受,只觉得心口涩涩,堵的他眼眶发酸,他的良宵哥哥近些年来消瘦的厉害,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