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语,一时间也觉有些尴尬,便开口道,“你若倦了,便去内殿歇下。”
良宵将手掩在袖中,手指不安的紧紧攥住,他心头酸涩难当,面上亦是羞得通红。他点了点头,便匆匆退了下去。
方才好似鬼使神差般,他竟做出来那般动作。恍惚间只道是从前,两人亲密无间。
如今他身污命贱,沦落的连那欢馆ji子犹自不如,又怎敢随意染指触碰那天下最尊崇之人!
天方忽降夜雨,凉风轻打窗棂。
良宵蜷缩在床榻角落,呆怔着出神不知在想着些什么。
喉间忽而泛起阵阵熟悉的麻痒,身上的断骨旧伤亦是齐齐发作。良宵费力的喘息了好一会儿,从怀里摸出那秘药,他用力拔下塞子,将那药瓶在手掌心倾倒着。
“只剩下一颗了......”,良宵眸色愈发黯淡了几分,他犹豫着想将那药复又装入瓶中。
下腹间涌起难耐的情chao,霎时间便使他方寸大乱,几声黏腻的呻yin自喉间不断溢出。
“啊......啊......”,四肢被这Yin毒蛊虫折磨的虚弱无力,整个人软的好似一滩烂泥。那通体漆黑的药丸自良宵的掌心掉落在地面之上,一眨眼间便不知滚落到了何处。
(十三)
藤蔓绕庭生,脉脉落流光。
正值季末之时,宫中仍是一片盛景陶然。
长亭一廊,坐落碧波之中。其内觥筹交错,丝竹声声,正是宾客尽欢。
远道而来的柔然众人坐在宴席两侧,那柔然可汗着了件朱红色的大氅,正捧着酒盏酣然畅饮。
肖北决坐在主位,亦是举杯而饮,他挑了挑眉,对着那柔然可汗寒暄道,“可汗远道而来,一路舟车劳顿,当真辛苦了。”
那可汗闻言起身行礼,他相貌生的颇是文气,竟是一派温儒雅致,倒是不像是自幼在那马背之上长成的。
“圣上对臣属关怀备至,臣无以为报,只愿献上礼物聊表心意。”他拍了拍手,便有数位侍从手捧物件鱼贯而入。
金石相击、美玉无瑕,着实是Jing心准备的名贵大礼。
其中有一块玉璧更是Jing美绝lun,其上云纹缠绕,却是浑然天成,并无半点人为修饰。
玉璧宝光四溢,着实是稀世珍宝。饶是肖北决见多识广,却也是连连赞叹。
“此玉璧乃是臣偶然所得,可谓是至臻至宝,臣感念圣上恩德,得此献上此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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翠竹叠烛影,墨香染白衣。
良宵微微俯身,正耐心整理着小偏殿中庞杂的藏书。
他自幼嗜书如命,未及志学之年便已博览群书,曾于朝堂之上提笔就墨,书就锦绣华章。彼时父相仍在身侧,对他悉心教导,盼得有朝一日他亦可傲立庙堂,为天下谋福祉,不负顾家世代清名。
小半墙的书籍已是归置齐整,良宵抬手揉了揉泛着阵阵痛楚的后腰,他腰伤沉重,几难久立。此时劳碌了些时候,便有些吃不消。
良宵扶着腰向着一旁缓缓而行,寻了个软椅靠坐休憩。他似是有些熬不住,额角渐渐渗着细密的汗珠,嘴唇更是苍白的很,不见半点血色。
殿内布置的极是淡雅,其内添置着不少盎然古画。小偏殿内有一间小耳房,其内摆着一方沙盘,万里河山凝缩于此,其内隐含刀剑峥嵘。墙上挂着一幅城防工事图,其上布阵Jing密,机括变化万端,却只有寥寥半卷,并未画完。
当年庆帝窃取帝位,他虽无治世之才,却是靠着这半张城防图守住了数年的江山。
中原之中沃土遍地,难免受外邦觊觎。是故四面临国皆怀着不可言说的心思,伺机而动,以图蚕食中原山河。
这半张城防图横贯东西,所及之处毫无破绽,硬是断了那狼子野心!
唯独接壤柔然一侧,未得护佑,十年之后,终成大患。
“良宵哥哥,你可是又不舒服了?”,似锦方从殿外回转,便见良宵蜷缩在软椅之中,满额皆是淋漓冷汗,急忙问询道。
“不碍事,我只是有些乏了。”
似锦捧来一盏清茶,送到良宵手边,他最喜热闹,一早便偷偷溜去宴席,躲到角落里看个尽兴。
他方才有幸见到那奢美玉璧,一回来便止不住话头,“哥哥,那柔然可汗进献的宝物可真好看,我都没舍得眨眼睛呢.......”
良宵被似锦这番言语逗得开怀,伸手拍了拍似锦肩头,“你偷偷跑出去,也不怕被人看见。”
“皇上仁善,才不会怪我呢!”,似锦陪在良宵身边,同肖北决更是常常相见,他本就仰慕英武不凡之人,因而早早便得空就夸赞其圣上的好来。
良宵随意应和了一声,也便略过了话头,他饮了几口清茶,这才觉得身子舒爽了些。似锦本就是少年人,正是长身体的年岁,近些日子来脱离了掖庭之中的苦役,每日里皆是不愁衣食,个子竟是忽而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