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你的亡妻相知相许,用情至深吗!?”
程卫想了想,微摇头。
“联姻手段娶的妻子,互惠互利为前提,这种娶妻不算,我不会闹你,也不会跟你的新妻子争宠,反会敬她,躲她。”
程卫叹了口气道:“你能想通这些道理,可见成熟懂事了不少。目前的问题,不是娶不娶,而是娶谁!?朝中各派势力争斗激烈,现在还不明朗,若娶错了人,会耽误很多事!”
义哥将这番话在脑子里过了兩遍,恍然大悟道:“原来椿哥早就有利益联姻的打算,只是举棋不定娶谁摆了!?”
程卫点头:“对,娶谁都是娶,必须等到朝中局势明朗了,才能决定娶谁。”
义哥心道,还以为你因为信守对我许过的承诺而不娶妻,原来只是暂时没想好娶谁而已,你那所谓的承诺与誓言,不过如此。
局势不稳,程府的生意也在风雨中飘摇。
义哥每日去帐房查看,光看帐本,都能急出心脏病。
之前靠官方背景拿下的几桩大定单,现在全部搁置,进出帐都被锁死,钱收不回来,成本已经花销出去,亏得一踏糊涂。
程府还能维持目前看似的稳定,全靠平时积蓄在苦苦支撑,换句话说,在吃老本。
继续坐吃山空的结果会造成资金断链,到时候被逼借帐到债台高筑,再陷入恶性循环,最后大厦将倾而万劫不复。
义哥是真心盼着程卫快点娶妻,只要新主母的娘家势力能继续稳住程府的官商身份,他可以永远做程卫身边的,默默无闻的男宠,决不与新主母争宠。
他真是这么想的。
这段时间极度难熬,每天都过得度日如年。
直到一个月后,程府与桑府联合发布一条新消息,程卫将迎娶大农丞桑弘羊之女为妻。
程卫将法码押到大农丞。
此条联姻信息,尤如一颗定心丸,不但安抚了三千多工人的心,也安抚了盐铁商会。
大农丞桑弘羊也是经商出身,因为Jing于算计而得名。
桑弘羊随着颜异的倒台而得势,他十分赞同皇上的敛财政策。
虽然大农丞刚上任一年多,却使出很多奇招,查实富人瞒报财产,从而征收了很多遗漏的富人税。
桑弘羊要攻固自己的势力,除了需要培养朝中党羽,还需要大富商做财力上的依靠,于是,双方利益一致,程卫与桑弘羊的女儿联姻,成了顺理成章的事。
那时候,程卫并不知道桑弘羊将独掌未来财权二十余年,他只知大农丞将接管代理大农令,他的政治敏感度闻到味道,桑弘羊有很大的机率取代大司农一职,成为皇帝身边新一任财政部长。
义哥肯定是知道这件事的,也知道程卫的婚期定在两月后。
程卫将不再是他一个人的,家里多了位当家主母,虽然只是一场无关爱情的利益联姻,但,他心里真的很不舒服。
他心里再不痛快,也不能表露出来。
程府上下一派祥和,管家老五在盐铁商会办事的时候,又恢复了以往的气派,说话的声音也洪亮起来。
官方的订单有了新动向,很多死帐被盘活,虽然还未恢复元气,却,一切都在朝着好的方向发展。
义哥抓紧这两月的时间,天天与程卫腻在一起,各种讨程卫开心,时间太短了,义哥觉得两个月真的不够,他想永远这样,就俩人呆在一起,不分开。
甜蜜的日子总是过得很快,眨眼的功夫,新主母就要进门了。
程府上下翻修一新,布置得囍气洋洋。
婚礼办得盛大而体面,朝中官员都来了,大多是来巴结桑弘羊的,大农丞嫁女儿,正是套关系的好时机。
作为程卫的男宠,义哥肯定不能露面,甚至不能在程府里走动,整天时间,都待在书房,看了很多书,无奈,文字像在眼前跳舞,入不了心,看完一本,也不知道讲了些什么,再去翻下一本来看。
程卫新婚之夜,义哥早早就躺到小床上,只要程卫不回房睡觉,他都不会睡程卫的大床,只睡自己的小床。
他看着窗外的月亮,失眠了,他记得初入程府第一夜失眠,现在程卫大婚,他又失眠了。
这是极其难熬的夜晚,义哥在床上翻滚了很久,好像天色已经微亮,才睡过去。
次日晌午,新主母召府里所有人去西苑接见,特别注明,所有人。
义哥不得不去,混在门客中,与人一起低着头见新主母。
昨晚主母进府,喜帕盖脸,众人都不知道主母长什么样子,今日初见真容,都小心翼翼生怕答错了话似的。
人太多,都在外面候着,得依照安排,分批进去。
义哥等在外面,看到出来的人表情各异,一连两批出来的人都用很特别的眼神看他,每人眼晴里都有话。
轮到他们了,义哥进了西苑门,与人一起叩拜主母。
突听一熟悉的声音道:“大家都免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