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梯,下人们回身关了大门,留下他一人像死狗般趴在街面上。
到底是谁在害我!?
义哥趴在地上还在思考,以他的名义向皇上举报程卫逃税,这招的确能断绝他和程卫的关系。
程卫会因此事受牵连,查抄全部财产,还要发配戍边一年。
桑雪跟他有仇,但她是程卫的妻子!
哪有妻子害丈夫的道理!
义哥又想到会不会是那些生意上与程府有利益冲突的对手干的!?
虽然他不参与程府的生意,但程卫做生意一向有气量,能容忍,到底是什么对手要这样干!?
既然对手偷到帐本这样重要证据,完全可以光明正大去告发。
毕竟告发后能领到一半资产,为何要以他的名义去告发?
为何要模仿他的手迹给皇上写信?
实在想不通。
义哥缓缓爬起来,手腕处已不太痛了,至少比起刚才断筋之痛,这点痛不算什么了。
他漫无目地的朝前走,心里下了决定,君子报仇十年不晚,只要还有口气在,一定会找出害他的人。
古叔在门房收拾东西,看到义哥披头散发,满身凌乱的走来,双手腕好像受了伤,白色布带缠着,还能看到浸透出来的血迹。
“四娃!你怎么了……”
古叔赶过去将人扶进门房。
义哥摇摇头,低声道:“没事,死不了,被程府赶出来了。”
古叔忙问他为何被赶出来。
义哥一头倒在小床上:“还能为何,得罪了程大老爷……”
古叔忙着替他脱鞋,又拉过棉被,替他盖上。
义哥只觉得全身发冷,裹在棉被里,双眼一闭,竟睡着了。
迷糊中,是古叔在替他换额头的shi毛巾,他微睁开眼,看到古叔很焦急的样子,古叔不停的跟他说话,好像是他在发烧,他喃喃几声,又闭眼睡去。
此次发烧反复数日,时醒时睡,古叔一直守在他身边。
夜间睁眼,能看到古叔在小床边打地铺。
白天睁眼,古叔就凑过来问他要不要喝水吃东西。
义哥看到他这样忙碌,想起了鸡姐,当年鸡姐收留他们,他也害过两场大病,每次鸡姐都忙里忙外照顾他。
古叔见他红着眼晴,又问他是不是哪点不舒服。
义哥道:“以后若古叔再娶妻,找不到比这里更好的地方住,就继续住在这里吧!?”
鸡姐死后,俩人曾约定,若古叔再娶,就搬走。
古叔憨笑道:“四娃刚有点Jing神,就在担心我娶妻的事了……”
义哥没力气说笑,再闭上眼睛休息。
也不知这场来势汹汹的生病是什么原因,大夫来瞧过,解释道因为手腕伤痕所致,伤口处理极时,否则引发感染,就看不到以后的太阳了。
七日后,腕部伤痕初愈,义哥才有力气爬起来看看窗外的景色。
住大院的孩子们轮流过来看他,有的孩子见他就不停的哭,孩子们担心万一义哥死了,这宅子没有继承人被官府收回,他们就没地方住了。
孩子们的出发点很单纯,他们时刻都在担心没有地方容身。
义哥觉得当老大的感觉挺好的,孩子们都喊他“义老大”!对他鞍前马后的伺候着,每顿饭有人端来,饭毕有人来收碗,换下的脏衣裳有人抢着洗,总之是过得很滋润!
他觉得这样真挺好的,比在程府过得舒服多了,程府的下人巴结他,最终是要巴结程卫。
这里,他就是老大,别人只能巴结他。
义哥看到他们,渐渐重拾生活的希望,他还有这个宅子,还有这么多孩子,他没有时间继续生病。
程府指派来的帐房管事,已将仓库里的新柴生产原料全部搬到这座宅子,新柴也不能继续在程府后院生产了,也搬过来。
义哥在古叔的掺扶下,缓步走到院子里,太挤了,院子已经推满,过路都不方便。
因为担心新柴原料淋了雨,影响燃烧质量,古叔安排孩子们再挤挤,将原料塞进四间正房,都尽量往高了堆码。
房间内,人与货物混居,挤得水泄不通了。
由于之前卖掉部分棉花,义哥手里有些钱,他与古叔商量,另外租套宅子,或另租仓库。
古叔极力反对,穷惯了,这样也挺好,没必要再乱花钱去租房子。
义哥开始盘算将来的生活,既然不另外租宅子,家里堆满易然材料也很危险,必须尽快生产新柴卖掉。
宅子里这么多人,为何不自产自销!?
说干就干,义哥恢复了大半体力,就带着小卷毛开始教大家制作新柴。
孩子们在院子里搭了两个棚子,就成了加工基地,当日生产,次日就带到街上兜售,再陆续捡回耐烧垃圾做生产原料。
义哥的想法很简单,孩子们不能永远做乞丐,学一门手艺,收入较稳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