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道大勇是程卫派来的探子,程卫也知道他知道大勇是探子,既然大家都知道,说不说破都无所谓了!
他现在只有一股劲头如何发展壮大,不想计较这些索碎事情,他做生意立下自我约束的规矩,如实申报,绝不偷逃税款,所以他不怕任何人来打探。
长安城又到一年落槐树籽的季节。
在义哥的安排下,十个管事大孩子负责全天上机器生产,其余孩子都出动捡槐籽。
还有其余穷孩子也在捡槐籽,都要借此机会多屯些,备着过冬燃烧取暖。
新柴的主要原料除了油靛,就是槐籽,油靛需要用钱购买,槐籽是免费的,都在比赛谁捡得多。
义哥手下的孩子多,自然也捡得多,他总结了上次经验,此次提前备好油靛,捡好的耐烧垃圾堆满整整一间仓库,孩子们加工加点的生产了近十万根新柴。
新柴已经不在程府的店铺里销售了,毕竟程氏店铺已经减少了近八成,义哥安排孩子们上街兜售新材。
此季生产新柴,前后忙碌一个多月。
庙街两旁,有许多常年行乞的残疾人,义哥带着小卷毛和几个半大的孩子走在庙街,回想起当初他也过着靠装瞎子替人算命来赚钱的生活。
时过境迁……
他已经脱下草鞋,换上华服,走在庙街上,成了两旁小乞丐争相围观的“富贵大老爷”。
小乞丐们围着他,但不敢靠近他,怕将他的衣裳碰脏了,小乞丐们只敢用眼晴向他乞求,或不停的对他叩头,以求他打赏。
义哥没有打赏任何小乞丐,因为他知道,一但打赏其中一人,会一涌而上十多只伸出的手。
街边有位双腿骨折眼瞎的乞丐,那人看不见义哥,只能凭直觉辩识街面的情况,那人手端破碗,碗里装了几文小钱。
瞎眼乞丐放声清唱:“大风起兮,云飞扬。威加海内兮,归故乡。安得猛士兮,守四方!”
义哥走到他身边,弯下腰,仔细拎听,然后摸出一吊钱,放到乞丐的破碗里。
乞丐感觉到碗沉甸甸的,摸到碗里一吊钱,放到嘴边亲吻,不停地说:“谢谢贵人大老爷,居然是一吊钱,我从未见过这么多钱。”
义哥道:“你唱得很好,你的声音很好听。”
旁边围观的小乞丐只能眼巴巴的看着瞎子被打赏,人家靠唱歌的本事挣的钱,的确比他们多,服气。
瞎子眼窝里只剩下一对深黑洞洞,眼瞎者听觉超常。
他听出义哥的声音,笑起来,露出黑黄大门牙道:“二狗,你跑得很快,那晚你逃了,我没跟上,我不怨你。”
义哥没由来的鼻子一酸,他吸吸鼻子道:“刘三,你们何时到长安的!?有多少人!?”
刘三道:“四年前,七爷八爷带着我们进的长安,说长安有钱人多,能讨更多的钱,这些年来大家都分散了,除了你们几个成功逃出去的,他们手下还有五十多个孤儿乞丐,我们白天分散在各地讨钱,晚上会有车来接回破庙休憩。”
义哥点点头道:“我想把你们全部买下来,你愿意吗!?”
刘三一怔,想了想,摇头:“我们现在很安逸,只要听话,七爷八爷不再打骂,不想换地方。”
义哥看了一眼周围的小乞丐,蹲下.身来准备与他长谈:“这些年,我经历了很多,我大哥死前告诉我,苟且的快乐并不是真的快乐。那时我不理解,现在我看到你,就懂了。我要买你们,并不是让你们继续上街乞讨,而是带你们回去,教你们一门手艺,将来靠自己养活自己。”
刘三笑了笑,不停地亲吻手中的一吊钱:“富贵老爷说笑了,我们都是残废,除了做乞丐,什么也干不了。”
义哥道:“我记得你以前会编草鞋,晚上还偷偷编鞋给我们穿,现在我收养了一百来个身体健全的孤儿,他们全都学了手艺,要么会纺线或织布,要么会做新柴,已经不用再上街乞讨了。”
刘三:“……”
义哥又道:“你也能跟他们一样,你们来我这里,每日编草鞋的收入,远超过乞丐赚的钱。”
刘三心念一动,立即说:“七爷八爷不会放人,他们是汉人地下帮主,手里握着长安城九成乞丐,你斗不过他们的。”
义哥笑了笑,伸手去摸他挂着泥巴的头发,坚定道:“若是以前,我肯定斗不过他们,但现在,我有实力。”
刘三:“……”
大勇和马夫驾车来庙街找义哥,这是昨天就约定好的,现在大勇在程府说话也比较硬气了,马夫以前就是负责护送义哥出行的,也知道大勇被提拔为跑街每天去盯义哥。
所以,大勇一吩咐,马夫立即驾车就来了,他也不知道程老爷打什么算盘,只知程卫对义哥又开始花心思了,为了讨好程大老爷,肯定是要拍义哥马屁的。
日落西山,有人驾着牛板车缓缓驶来,车上坐着几个残疾乞丐,那车夫将刘三抱起放上车,继续往前赶路。
义哥吩咐车夫跟着那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