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花锦手里,“记得看膝盖的事,我会提前给你电话。”
“好。”花锦接过蛋糕,“再见。”
“下次见。”目送花锦离开,裴宴靠着车站着,拿出手机看了眼上面的未接来电,拨通回去:“喂,有什么事?”
“我知道了。”
到了杨绍的住处,裴宴看了眼缩在游戏室角落里的陈江,没有理会他,对杨绍道:“你不要每次搞游戏直播,就把我叫上。”
“裴哥,这次的游戏可是你跟我家联合开发的项目,马上就要公测了,咱们趁着这个时候,多宣传宣传。”杨绍把镜头调整好,“还是老规矩,你只需要露手就行。”
近几年,为了在网上造势,杨绍偶尔会直播一下游戏,让网友有了“富二代也玩游戏”的印象。有时候还会叫上一帮“富二代”朋友加盟助威,极大地满足了网友们对有钱人生活的好奇心。
在一堆朋友中,裴宴是最受欢迎的,因为他声音好听,手好看,尽管他总共就帮他直播过两次。
“营销号那边也已经打好了招呼,这次的直播视频会剪辑一段出去炒热度。”杨绍打开电脑,“可惜这次的直播没有提前预告,你的那位死忠粉可能不会出来打赏了。”
有时候为了创造话题度,他会特意大方地打赏别人,但是万万没有想到,会有人大方地打赏他,还特意说明是打赏给裴宴的。
两次直播,那位死忠粉总共给裴宴打赏了好几万,这点钱对他们而言,并不算什么,但是对于很多普通人而言,已经算不少了。他记得当时有不少网友刷屏嘲笑那人,说他是傻子,明明吃地沟油的命,却有一颗打赏富二代的心。
听到杨绍的打趣,裴宴皱了皱眉,握住鼠标没有说话。
谭圆家里,花锦喝完高淑兰炖的鸡汤,舒舒服服地躺在沙发上,见谭庆又端了一大盆水果过来,忍不住道:“谭叔,高姨,你们这不是在养徒弟,是在养猪啊。”
“谁家的猪像你这样,光吃不长rou,早被杀了。”高淑兰推了推鼻梁上的老花镜,早年用眼过度,她现在还不到六十,眼睛已经不太好使了,“我看你最近好像瘦了,是不是工作太忙?”
“还好,不算太忙。”嘴里说着谭庆把她当猪养,手却很诚实,忍不住就叉了一块蜜瓜到嘴里。
“你还年轻,身体为重。”高淑兰打开电视,里面放的节目,是她平时常看的一档民生新闻节目。
比如东家水管爆了,楼下要求赔偿。又或是西家掐了谁家的花,被主人发现,开始吵架之类。
今天的节目同样Jing彩,说的是某个老人刮花了一辆豪车,豪车主人心善,不让老人赔了。但是老人很生气,觉得豪车主人瞧不起他,非要闹着陪,于是事情闹上了新闻。
“豪车欺负人的新闻看过,不遵守交规的人,撞了别人的车,说自己穷不愿意赔偿的我也见过,像这种还真没见过。”高淑兰津津有味地看着电视上的老大爷把一叠钱拍出来,忍不住感慨,“花花,我跟你说,这个台的新闻特别好看,里面的人特别逗。不过像这样心善的豪车主人,还真是难得一见。”
花锦:“我见过。”
“你见过?”高淑兰惊讶地看着花锦,“世上还有这样的活人?”
花锦笑:“是啊。”
那时候她刚来这个城市不到一个月,在饭馆里打小工,中午帮老板送外卖时,自行车的刹车不知道怎么坏了,她连人带车撞到一辆停在路边的豪车上。
她虽然刚来大城市一个月,但是听店里的同事说过,那种车特别特别贵,很多人一辈子都赚不了那么多钱,刮花一丁点都不够他们赔的。
当她爬起来,看到车上长长一道划口时,整个人如遭雷击。她蹲坐在地上,愣了许久,伸手小心翼翼擦干净车上溅上的油滴,然后就双腿酸软地准备等车主人回来。
“我说,你蹲在这里,是准备碰瓷吗?”车窗忽然打开,一颗脑袋探了出来。
她吓得连眼泪都不敢掉,连连摇头:“我不碰瓷,我一定会赔的,你别报警抓我。”
“你……赔的起?”探出脑袋的那个人,把她从头到脚打量了一遍,皱着眉道,“多大了?”
“十七……十八!”她不敢让人知道自己还没满十八岁,“我十八了。”
“拿去。”车里的人扔出一包纸巾在她怀里,“把脸上的油擦干净,不知道的看见了,还以为是我在欺负你。”
她捏着纸巾不敢说话。
“我说你这根火柴棍是不是傻,知道赔不起还不赶紧走,傻站在这干什么?”那人摆手,“走走走,我不欺负小姑娘。”
她摇头:“我一定赔……”话还没说完,她就被豪车喷了一脸尾气,那个人开车离开了,她抹去脸上的灰,记下了车牌号码。
忆起这件好几年前的旧事,花锦脸上带着笑:“那时候我所有身家加起来都不超过五百块,以为会因为赔不起钱被车主刁难,然后丢掉工作,没想到他竟然嫌我傻,知道自己赔不起还不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