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岚晕晕乎乎的,弄不清楚他在说什么,但是能感觉到他好像有点不开心,软声说道:“哥你不要生气,我自己做给你吃好不好?”
陈诺白每次耍小脾气的时候,就喜欢白岚把他抱腿上边亲边哄。白岚撑着墙站起来,动作温柔地摸了摸陈诺白的脸颊,然后亲吻他的额头、眉梢、眼角,顺着鼻梁往下,含住他有些干燥的下唇。两个人分开一个礼拜,陈诺白又刚洗完澡,身体十分敏感,白岚只浅浅吻他两下他就有些动情,追着白岚毫无章法地吻回去。
有那么几秒钟,陈诺白脑海中所有的克制、所有的理智全都熔断了。他多希望白岚不是他同父异母的亲弟弟,也不要是他家的什么下属什么佣人,他们之间不要隔了这么多恩恩怨怨是是非非真真假假,不要吵架,不要冷战,——也不要分离。
两个人一路吻到客厅,陈诺白脑中神经猛地一下绷紧了。他搂住白岚的脖颈,将他往前引了几步,然后软身仰倒在身后的玻璃茶几上。白岚被他这个危险动作吓了一跳,怕他磕到脑袋,连忙伸手托住他的后脑。陈诺白笑了一下,一只手搂住他吻得更深,另一只手偷偷伸下去把自己身下压着的、刚从公司拿回来的一叠文件和材料抽出来,轻轻扔到地板上,再推进沙发下面的缝隙里。
白岚饮过酒,身上好像藏了一大团火,热意透过衬衫、透过西装、再透过陈诺白松松垮垮的浴袍一路烧到心口。而背后的玻璃则是沁进骨头里的凉,比起柔软的雪,更像卧在一片坚冰上。热意让陈诺白沉沦再沉沦,寒意又让他无比清明,他仿佛要就此被生生撕成两半。
白岚去解陈诺白的浴袍带子,好像拆封一件珍贵的礼物,眼神迷离地叫他:“哥,陈诺白……”白岚的膝盖顶进陈诺白双腿之间,只见陈诺白那里已经鼓了起来,隆起一座形状夸张的小山包。他浑身上下只剩下这么一条遮羞布一样的黑色子弹头内裤,白岚倒是西装革履、一丝不苟,连镜片都亮得发光,看上去从容又冷静,矜贵又自持。细细想来他与白岚竟然没有一次真正的“坦诚相对”过,而在过去所有那些让他意乱情迷的时刻里,白岚的“反应”都不过是四个字:无动于衷。陈诺白心中涌起一种无可逃遁的羞耻和哀伤,在白岚眼里他到底算什么东西?可笑的小丑?还是……可怜的玩物?
陈诺白深深地看着白岚,眼中闪过怨、恨、愤、恼种种情绪,最后只瞪着天花板心如死灰地哑声问他:“白岚,这么多年你对我有过一句真话吗?”
——没有回答,说出这句话他就知道不会有回答。如果白岚是清醒的,他可能根本不会问出口了。
第二十章
白岚虽然已经看穿陈诺白在他面前做戏,却并没有说破,更不在面上表现出来,平日里的言谈举止一切照旧。陈诺白天天夜夜曲意逢迎,压着老虎的性子窝在他身边扮一只可怜兮兮的兔子。如此度过了中秋、国庆、圣诞、新年,转眼就捱过A市shi冷难熬的冬日,迎来了新一年的春天。
二月的最后一天,两个人结束了一场漫长又激烈的性事,倦倦地躺在大床上。四条腿交缠在一起,白岚手里的按摩棒还有大半支停在陈诺白身体里,陈诺白刚射完一次,一点力气也没有,分身软趴趴黏shishi地卧在白岚的手心里。白岚轻轻捏了一下,语气温柔地叫他:“哥?”陈诺白缩了缩腿,不太情愿地哼哼了两声。白岚抓着按摩棒往里面送了送,陈诺白的腰忽地弹了一下,扭过头红着眼睛愤愤看着他:“干嘛啊?”白岚俯下身吻他的眼角,说:“哥,我们去看海豚吧。”
直到出发当天陈诺白都以为他们是要再去一趟A市的海洋馆。白岚蹲在客厅里把叠好的衣服裤子一件件收进箱子,陈诺白站在边上,想了想以前自己会怎么做,于是走过去贴着白岚,一屁股坐在箱子里,仰头看着他:“你又要出差吗?”白岚拦腰把他抱起来扔沙发上:“不是说了吗,我们去看海豚。”到了机场陈诺白才知道他们要去巴厘岛,心里一紧,试探道:“我们要去几天呀?阿岚不用上班吗?”白岚一手拖着行李一手牵着他,笑容是难得的焕然与轻松,陈诺白心神微微一荡,总觉得已经太久太久没有看白岚这样好好笑过了。
他们的目的地罗威纳海滩位于巴厘岛最北边,为了看海豚凌晨三点就要出发。陈诺白起不来,到点了白岚去掀他被子,他就闷头往枕头下面钻,最后被白岚抽了两下屁股强行扛到浴室去洗漱。陈诺白软绵绵地倚着洗面台站着,眼睛都懒得睁开。白岚往牙刷上挤了点牙膏,捏住他两腮上的软rou:“啊。”陈诺白听话地张开嘴让他刷牙,没想到白岚居然把他用的儿童牙膏带来了,嘴里全是甜甜香香的草莓味。刷完牙洗完脸,白岚把陈诺白抱回床上,给他穿衣服,陈诺白眼睛又合上了,脑袋往下一点一点的。巴厘岛气候shi热,白岚没考虑到凌晨会这么冷,没有准备太多保暖的衣服,他把两件外套都给陈诺白穿上,拉链拉到顶,然后用食指刮了一下陈诺白的鼻梁:“醒醒,我们出发了!”陈诺白迷迷瞪瞪地看了他一眼,揉着眼睛打了个哈欠:“好困……”
一上车陈诺白就靠在白岚身上睡过去了,肩上的这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