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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2章 梁山伯与祝英台·十相思(2)
虞孟梅水袖微扬,倒退一步做掩面状,同时自思刚才是不是入戏有些深了?
许是因为内心起了波澜,她没有马上唱后面的词,而是在放下袖子后定定看着陈云笙。
略微停顿之后,虞孟梅自觉调整好了心态,正要唱下面的词,不料陈云笙竟在这个时候开口唱了起来:“梁兄啊,我与你梁兄难成对,爹爹允了马家媒……”
这里并没有陈云笙的词,所以虞孟梅听到开头几个字便知道不好。
陈云笙唱的也是的词,却不是里的,而是前面的最后几句。照理说,她们两个演过这么多次,对这戏都是熟得不能再熟了,陈云笙应该不至于犯这样的糊涂。
但是现场表演,容不得人多想。虞孟梅向乐师使了个眼神,让他们伴奏跟上,自己也赶忙做身段配合,以期把这个错误遮掩过去。
陈云笙似乎完全没察觉周遭人的反应,已完全沉浸在了祝英台的角色里:“……我与你梁兄难成婚,爹爹收了马家聘。我与你梁兄难成偶,爹爹饮过马家酒。梁兄啊,爹爹之命不能违,马家势大亲难退。”
台下的观众有不少是资深戏迷,也听出这几句是之前的词。不过这样的演出并非足本,演员有时也会跟据情况,对剧情和唱词做一些增减。虞陈二人一向是革新的先峰,磨戏时也会对剧本做些改动。而且两人此时看来配合默契,外人便没想到是有陈云笙出了差错,只当是她们别出心裁的修改。不少人还因为这几句唱感情真挚,为陈云笙喝了声彩。
虞孟梅虽然把这段顺利带了过去,但她觉出陈云笙现在的状态不太妥当,想要尽快结束演出。是以陈云笙这几句一唱完,她就马上接唱:“辞别贤妹回家门。”
她转身欲走,陈云笙却拉住了她的衣袖,泪眼婆娑地唱道:“今日别后何时来?”
虞孟梅并未回头:“回家病好来看你,只怕我短命夭殇不能来。”
这本是剧本里的戏词,陈云笙却像是当了真,拼命摇头:“梁兄你千万要保重——”
虞孟梅听她是真动了情,僵在了原地。许久以后,她缓缓转过头,看着陈云笙轻声唱:“倘若我有长和短,就在那胡桥镇上立坟碑。”
“立坟碑啊立坟碑,”也不知道陈云笙醒神没有,不过这几句她倒是加快了节奏,声音也变得高亢而坚定,“梁兄你红黑二字刻两块。那红的刻着我祝英台,那黑的刻着你梁山伯。我与你生前夫妻不能配,梁兄啊,我就是死也要与你共坟台!”
***
幕布缓缓拉上,结束了。
郑先生看着同席的太太们一边用手绢擦着眼泪一边交口称赞,说这段是她们听过最好的一次了。
“这个戏……”郑先生有些不解地插口,“不太适合今天的场合吧?”
大家高高兴兴来赴宴,难道不该听点喜庆的戏?为什么要唱这么悲伤的一段?
“小郑你不听戏,”年长太太一边哭一边说,“哪里会懂我们戏迷的想法?这么好的戏是很难听到的,哪还顾得上是什么场合?”
太太们纷纷点头附和。
郑先生苦笑:“这我还真是不懂了。”
到底是哪个不长眼睛的人,竟然安排了这段戏?
大概主办人也觉得刚才那段太悲了一点,接下来会场便撤掉了胡琴、锣鼓,改换西式乐队奏爵士乐。不多时,一位当□□星走上台,唱起近日年来的时兴歌曲:“玫瑰玫瑰最娇美,玫瑰玫瑰最艳丽……”
轻快的节奏总算将现场的气氛缓和过来。
台上的歌星一连唱了十多首欢快的歌,看大家又开始谈笑如常,才换了一首节奏相对舒缓的歌。
“花样的年华,月样的Jing神……”悠扬旋律在舞台上响起的同时,虞孟梅也回到了会场。
她已换回了原先的旗袍,脸上的油彩也都卸掉,还重新化了一个淡妆。
“虞小姐回来了!”众位太太听过那段后都激动得不得了,对她更加热情了。
“开宴前我去更衣室补妆,”不等她们发问,虞孟梅先主动交待,“正巧碰上李玉琳小姐身体不适,因此代她上台演出。让各位见笑了。”
“虞小姐说哪里话,”年长的太太率先表态,“我们都觉得你刚才的唱得特别好!再说了,我们都是常听戏的人,还能不懂救场如救火的道理?只是难为了小郑,找不见你,在这里急得跟什么似的。”
虞孟梅听了,很礼貌地对郑先生笑了一下:“抱歉,事出突然,没能及时告诉你。”
郑先生难得见她如此和颜悦色,颇有些受宠若惊:“这是说哪里话。想必当时情况紧急,你才来不及通知我。不知那位生病的小姐情况如何了?”
一边说他一边很绅士地为虞孟梅移开椅子,以方便她就座。
“已让人送到医院去了,我回来之前打电话去医院问过,说是阑尾炎,现在正做手术。”
“一会儿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