告诉我,谁让你去杀了爸爸?”
舒盏话说得很快,以至于话说完他吸了一口气让自己呼吸顺畅。舒楠脑子迅速过一遍,他现在没有任何可以仰仗的人,傻时别人会纵着他,现在清醒了,不择一条对自己有利的实在是蠢到极致。
这不能怪是他自私,任谁在贺家底下多年突然被告知自己有哥哥的反应,根本没法像个正常人,他的思维被既定,要再用人的感情去开解总得有时间。
舒楠刚要说话,旁边进来了一个医护人员。他的眼睛很尖,余光瞟到立刻抿着唇,目光沉下来,厉声喊道,“出去!”
舒盏没见过他这样戒备心很重而且看起来很Yin鸷的模样,复杂地望了一眼,知道这是他原本的样子,眸色闪之又闪。
舒楠知道舒盏的眼神,竟觉得如有锋芒扎在身体,于是不去想,也不去看,确定屋内只有他们才开始讲。
他们都需要一段时间才能消化这种别扭、诡异的兄弟关系。
和他猜测的没有太大的出路,表面上舒楠是贺俞的人,其实是贺容安插在贺俞身边的,这样的人还有很多,但是贺容对舒楠比较放心。
一个是他给了不知道自己父母的舒楠一个勉强算是家的容身之所在,还有舒楠的心比较硬罢了,做事不留痕迹也很干净。
舒盏走院子里玩,看着贺回琛种的菜发呆。
“还说给我报仇,人都找错了”,他不满意地抱怨,踢了踢土,实在不高兴,贺回琛不在,不能发泄,掏出手机来,播电话过去。
那头吵了一会儿,然后到一个安静地方,贺回琛带着些许疲惫的声音传来,“想我了?”
舒盏把视频打开,不对着自己,对着一片菜,他自然是不能说想了。他和贺回琛的感情虽说做也做过了,但是还是像在角斗。哪怕贺回琛无数次表态,输赢都在舒盏一个点头间,可他倔,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肯放自己软乎。
“你看这个菜叶,像不像你被我揍的样子?”
那头笑了一声,“话说清楚,打是亲骂是爱,我送上去你亲近我的机会,可不是我被你揍。”
舒盏哼哼两声,“就是。”
“至于吗,说句想我能死了。”
“那倒不至于”,舒盏想了想,“掉个rou吧。”
贺回琛简直想咬他一口,“那我掉rou,你别掉了,真掉了我怪心疼的。我想你了,给不给我看一眼?”
舒盏指着院子,“你不是说你种这片的时候想得都是我么?这会见到他们不能见面如见我吗?骗子。”
“皮得你,”贺回琛捏捏眉心,他几天没睡。没猜到台南的这群人难搞多了,软硬都不吃,他耐着性子呆着,再来几天他可吃不消。
“阿成说你几天没睡了”,舒盏听他声音乏味,问。
“这不是我让他告诉你的啊”,贺回琛第一反应是这个,“以前也没少这样的,你别担心了。”
“我担心什么,我没担心”,舒盏嘴硬,可是他心里苦得紧,可见爱情真不是好东西,话在嘴边绕了绕,打着轻旋出来,“我就是有点想你”,然后飞快地挂了。
心跳是一百八十迈,脑子倒是浆糊蒙了又盖。
贺回琛只觉得屏幕晃悠,然后归于黑暗。“嘟”的声音都没法大过舒盏刚刚那句话,怔了一会儿,笑骂了一声,就把手机放在口袋里。
真挠心,真让人牙痒痒。
舒盏那天把菜都浇了一遍,这时候方可茸又逛狗,在门外看到了,大声喊,“舒盏!”
舒盏吓一跳,觉得自己这个浇水的姿势非常不好看,脸都青了,别别扭扭地对方可茸皮笑rou不笑,对方一点没放在心上,手抓门,“你让我进去呀!”
还能怎么办呢,看到自己浇水就看到了。谁还没丢过脸呢,老这么端着现在又没人看。
方可茸进来后非常不客气,开开心心绕了,然后拉着舒盏的手坐下,说你兴致好好呀,还亲自去浇水。
舒盏假笑,说是呀是呀。
“我上回没再问你呢,你弟弟怎么样了?”
话讲几句就绕回来了,方可茸心里藏不住话的,而且面对舒盏他总是忍不住多话,想把自己知道的都讲出来。
舒盏一顿,没表现出来,替他做果汁,“挺好的,还是那样。”
“那就好了,我还以为他……他那天样子确实可怖,但是也情有可原,毕竟谁在那种地方都没法当个正常人。”
舒盏走过来,说“怎么这样说。”
方可茸突然有点儿鬼鬼祟祟,“他们家可乱了。生了孩子有的都得叫做弟弟。”
他的样子看上去很好笑,讲秘密的小闺女似的,把舒盏逗乐了,掐掐脸蛋,皮rou软滑,很好捏。
“你别这么不当回事”,方可茸急了,“你男友还是贺回琛呢。”
舒盏刚想说那怎么,可方可茸突然脸色一变,好像说漏嘴了一样,有点懊恼。他把方可茸的异样看在眼里,舒盏他这个人就是有这样的本事,非常会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