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选秀出身,家境不是太好,签到公司以后,除了脸也没有太大的爆点。不是什么大火的艺人,所以鹿嘉言对他也所知甚少。
容貌出众,被几个高管盯上了。本来在这个圈子里,有一些规则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但这基本取决于自愿,等价交换,互惠互利。
“那几个老王八做了畜生事,孩子好几次想见我,都被张晓那个狗屁压下去了。”
鹿嘉言抬手揉了揉太阳xue。
“这事我有责任。”
“公司那么大,你得多长的手能面面俱到。”
穆修文在他的耳朵上小啄了一口,心疼的要命。
“手怎么弄的。”
“被那男孩的妈妈抓的。”
鹿嘉言抓住了穆修文的手,他的手心冰凉,甚至带有一丝寒意。
“老关总说我是个外强中干的典型。”
他叹了口气。
“我不承认。在生意场上,我会尽我所能杀伐果断。但每个人都有底线,无辜的人命在我这就是底线。”
穆修文听完这番话,第一次体会到了什么叫没爱错人。
他在这个圈子摸爬滚打这么久了,什么惊世骇俗的事都见过,甚至有一些也都亲身经历过。
钱,权,情`色交易。
就像是这个阶层和圈子的支柱一样,没有人会不沾这些东西,也没有人是绝对干净的。
但鹿嘉言不一样。
他在这个污浊的泥塘里呆了这么久,却依旧坚持着他的底线和原则。
这有多不容易,穆修文是非常清楚的。
“我父亲崇尚暴力和专治,我受了他很大的影响,包括现在的专断和一手遮天。但我从小是母亲带大的,我母亲是战地记者。我跟着她去过很多地方,我见过生命是多么脆弱,所以从小我就对生命有着高度的敬畏。”
鹿嘉言缓慢的说完了这一段话,然后穆修文发现他从口袋里拿出了一个烟盒。
“你不是不抽烟么,别瞎胡闹。”
穆修文看着他拿出一根烟叼在嘴里,他在笑,但是穆修文知道那笑容里更多的是什么。
无奈,愤怒,纷繁复杂。
鹿嘉言伸手从穆修文的衬衫口袋里拿出打火机点了烟,他的动作娴熟,根本就是一个老烟枪的感觉。
“我的主治医生说,如果我想活到长出白头发,就最好一根烟都别碰。”
穆修文抬手把他嘴上的烟打掉,气得眼睛都红了。
“那你还抽什么抽,我还想等你走不动了,推你去公园遛弯呢!”
鹿嘉言冲他笑笑,没再坚持。
过了一会站起了身,背对着穆修文说道。
“今天可能要通宵了,你先回去吧,别等我了。”
虽然鹿嘉言说了不让等,但是穆修文还是执拗的留在了会客室。
他刷了刷微博,发现热度已经下去了一些,估计是鹿角公关和网络监管的作用。
之后他点进了鹿角娱乐微博账号的首页,两个小时之前发了一条声明。
言词恳切,非常真诚,大概是鹿嘉言亲自出马写的。
但成效不大,毕竟人已经死了,再诚恳的道歉在网民看来也不过是鳄鱼的眼泪。
穆修文给自己几个能帮上忙的朋友打了电话,多少也出了些力。
但是鹿角娱乐的这身腥短期是洗不清了,这一点他也非常清楚。
他突然有些后悔自己那可笑的原则,如果他早一点过来公司帮衬,说不上就不会发生这种事,或者会晚一些,或者不会闹出人命。
虽然现在一切都晚了,但他已经做了决定。
凌晨五点钟的时候,鹿嘉言满身烟味的推开了会客室的门。穆修文靠在沙发上睡着了,手边放着一沓的A4纸,上面写了很多种应急对策,还有一些已经被划掉的,满满登登,很厚的一沓。
鹿嘉言心里漾出一阵暖意,俯下`身在自家小狼狗的额头上亲了一口。他伸手抚着穆修文的发丝,爱意像是要喷涌而出一般浓烈。
穆修文醒来的时候,鹿嘉言正在打电话,他的嗓子已经哑了,听着就让人心疼。
“对,满足家属的一切条件,对,一切条件,一定要把影响降低到最大。嗯,行,然后安排一下,我要再见一次逝者家属。你别给我废话,赶紧给我安排,就这样。”
鹿嘉言按掉手机,转过头就看到穆修文目不转睛的盯着他,他弯了弯眼睛,哑着嗓子打趣道。
“醒了啊小狼狗。”
“汪。”
穆修文应景的叫了一声,鹿嘉言哭笑不得,真的像揉宠物一样伸手揉了他一把。
“真是不一样了。前一段时间还是小狼崽子,对我冷冰冰的,一脸的生人勿近,现在就成了我的小狼狗了,唉,舒坦。”
“太累了,你回去睡一会吧。”
穆修文看到了他眼睛里的红血丝,顿了顿,还是把自己的决定说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