松手,宝祥被他吓得劫后重逢的温存喜悦全无,只好他唤一声应一声。
顾喆冲出去撞见了钱荫,自然而然一传一十传十,有职位的军官都知道了,还顺带抓来军医,以防万一。
于是,一群人进来看到的不是温情脉脉的你问我答,而是他们的顾大副军长除了包扎伤口的纱布,□□地挂在宝祥身上虚弱着。
也不难怪,毕竟顾章伤到生活无法自理,穿衣脱衣的麻烦又折腾,年近古稀的军医看透尘世,自然不把这点小事放在眼里,干脆让他光着。
宝祥顺着他们灼灼的目光,才注意到如此令人发指难堪的一幕,瞬间脸红,顾喆默默脱下外衣递给他叔,他叔再默默给他爹围上。
此时此刻,当然要把军医推出去,缓解一下尴尬,胡子花白的军医,“……”
军医越是检查越是生气,职业病犯起来,天皇老子也不给面子,“说了多少遍,要卧床休息,不能乱动,你怎么就这么牛呢?还百米冲刺,你放不下被人端屎端尿伺候的感觉啦,”然后吹着胡子瞪着眼,把顾喆推到他眼前,“不听老人言,你儿子将来就一辈子给你端屎端尿。”
顾章,“……”
顾喆,“……”
人老气起来就是唠叨,末了,眼看着老军医要急喘气了,宝祥赶紧安抚一下,向他保证一定会督促顾章好好养伤的。
众人一起嘻嘻哈哈了一会,进入了整题,宝祥把当日的情形说了一遍,惹来一阵唏嘘不已。
散去后,只留下两人独处,顾章一直拉着宝祥的手,连宝祥去倒水给他喝也不准离开。
“你瘦了。路上很苦吧。”
宝祥装作满不在乎的样子,耸耸肩,“你忘了我什么出身的,什么没经历过,这算啥,要是没被你们军营抓壮丁进来,我还能徒步南下呢……”
话吐在嘴边,顾章轻轻一吻,宝祥眼眶就shi了,带着委屈的哽咽,装作若无其事的盔甲被打破,“你怎么不早点来。”
顾章嗓音低沉,柔声道,“对不起,我没能守住家。”
宝祥伏在他肩上,姿势很别扭,可是不想松开,看到顾章,就像一团棉花糖里看到了钻石,他就是那颗钻石,坚硬,让他找到依靠。
日子慢慢回到了正轨,而后,又传来了唐将军中风偏瘫的消息,唐将军是接受不了事实,他的女儿死得太惨了,为人父,一闭上眼就是看到女儿鲜血淋漓的求救,后顾章吩咐发电报给他,唯一的安慰就是得知顾喆没死。
唉,戎马一生的老人最后竟以这样的方式消停,不禁叹声世事无常。
唐诗诗和顾贝的死没再谈起过,这一页被逼着要翻过去,活在回忆的美梦里与死去的残酷中,只会徘徊不定的纠结过去,道理都懂,只是需要时间接受。
铁柱知道原来这军营是顾章的以后,就动了点心思。其实宝祥也很关照他,第二天就将他调去了当个不忧吃油水足的炊事班,可人心不足蛇吞象,有了好的,就不自量力想要更好的。
军营戒备森严,普通人不可以随意走动,从炊事班到主营房的一段距离,铁柱从没踏足,想“问候”下宝祥也没逮到机会。
这天,Yin雨绵绵,营中所有士兵突击训练,后营一下子空旷了很多。
铁柱想,可能是老天爷给的指示,但又担忧想想,万一被抓住,会受杖刑,可转头一想,自己手里还捏着张王牌,瞬间又底气十足,一路走得□□生风。
他估算,宝祥应该留在了军长的房中,于是一路还是提心吊胆偷偷摸摸,看到一间房子,明显和其他不同,十有八九应该是军长休息的地方。
他轻手轻脚拉开窗帘,看到宝祥伏在桌面上,看样子应该是睡着了,他把头伸进来,没有发现军长,于是胆子肥了,再一次认为是老天爷的神祐。
铁柱推开门,不由自主就咧嘴笑得一脸猥琐,伸出油腻的手,推醒宝祥。
宝祥的脸被手袖印出衣痕,半睡半醒间睡眼迷离,一见看清是铁柱,“怎么”
“出去,有事找你聊聊。”铁柱压低声音。
宝祥不情愿,动身站起来时,蓦然,顾章是声音响起,不大声也不突兀,但把铁柱吓得透心凉。
幔帘后,顾章翻书半倚在床边,道,“铁柱是吧,你过来一下。”随后又对宝祥道,“我渴了。”
宝祥犹豫一下,出门给他倒杯茶水。
宝祥端着茶壶回来时,发现铁柱已经走了,他略带紧张地问,“他说了什么”
顾章笑笑,“他说在厨房里工作很开心,要谢谢你安排这一份好工作给他。”
宝祥半信半疑,眉头一皱,顾章失笑,抬手揉揉他的眉目,“还不是因为你走得太慢了,铁柱要着急着回去准备晚饭,要不,有空去问问他,方正感谢之类的话,我替你代收了,不过他也应该不介意再说一遍的。”说着,伸手摸摸宝祥。
宝祥被他一摸,思维就带偏了,当即捂着胸口,“你不要忘了你还是个病人!”
顾章哈哈哈大